叶宜家检查完东西都收拾好后,扶了扶有点酸的腰,才发现天色都快黑透了。只剩淡淡薄暮。“哎,她们人都走了吗?”王红霞也从茅坑跑出来,在她身边左顾右盼。经历过昨天聊天后,两个人关系倒是融洽了许多。她们在往回路上正走着,突然,一声尖厉嘶哑的女声响起,吓两人一跳。再往前几步,就看见了正围成一圈闹哄哄的人群,很多人手上还拎着板凳,都是看完演出回家的。王红霞八卦欲一下子就上来了,往前就挤开:“让让,我进去一下。”一看两人是跳完舞的小同志,很多人让开了空地。叶宜家刚挤到前排,就怔愣瞪大了眼。地上躺着的女人,正是她们昨天刚讨论完的黄珊。旁边一个小老太太,弯腰拽着她头发,小小的尖头布鞋一下下往女人身上踹,一点没留力。“不看孩子不做饭,天天往这跑,还打扮得这么风骚,给哪个地头男人看?”“给我滚回去!”半边脸上都被打得红肿,头发散掉一半的黄珊,也只是抱着头,一声不吭。她半边褂子都被扯开,微微挂在肩头,露出半边白皙圆润肩膀,和虚虚挂着的艳粉色文胸带子。。这年头打架的事多了。但被打、被撕衣服的是个女人,还是个漂亮女人,围观人自然就越来越多,眼神里含着兴味。莫名,叶宜家和她眼神对视上。女人眼里没有求救,没有仇恨,只有死水一般的绝望,只是忍受着。但是看到她们俩时,却忙抱住了头,把衣裳往紧扯。旁边有人劝到:“张婶子,她就是来看看跳舞的,我今天一天都看到了,别打了吧。”“毕竟也是金宝他妈。”小老太太松树皮般的脸上一皱,往地上呸了一口,一口浓痰直接吐在黄姗身上。“都是我们老张家的人了,再往外跑试试。”围观人越多,她反而越兴奋,拖着黄姗头发就往家里拽,一手还叉着腰,一副得意洋洋模样。叶宜家紧紧皱着眉,再看旁边王红霞,已经完全吓住了。她不可思议捂住嘴:“黄姗姐,黄姗姐怎么变成这样。”“宜家,你要干什么!”叶宜家已经忍不住,小跑上去扯住小老太太袖子:“你是张大娘吗,你们家金宝,掉河里了!”“有人让我找你,你快回家去看看!”一听最心爱的大孙子掉河里,张老太太也顾不上耍威风,一拍膝盖,小脚蹬蹬往家跑。和张大娘同村的人也跟着跑了上去。还留着些稀稀拉拉的男人,眼神暧昧打量衣衫散乱的黄珊。白雪软肉和艳粉文胸吊带,看得人脸红心热。叶宜家直接脱下身上军装,一把盖到还在呆愣的黄姗身上,冲人群喊:“王红霞,愣着干嘛,过来帮忙!”王红霞‘哦’了一声,忙小跑过来帮忙扶起黄姗,黄姗身子都发软,根本站不稳,几次差点滑落。好不容易回到了舞台后台,才坐下来。叶宜家要了点伤药,递给了一直沉默的黄珊:“涂点吧。”她半边脸都红肿,甚至上面还有鞋印,那小老太太是直接往人脸上踹啊。黄姗接过药,眼神却一直停留在身上包着的绿军装上,哽咽开口:“谢谢。”旁边王红霞早忍不住了:“黄姗姐,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小霞啊,我刚进团时还是你帮我高抬腿。”黄姗愣了一下,缓缓摇头苦笑:“对不起,不太记得了。”记得什么呢,人生的前二十三年都好像是一场梦,是她自己的幻想。文工团那几年更是,她连想都不敢想。王红霞倒不失望,她当时也只是个小新人,不记得就不记得了。“黄姗姐,那个死老太太怎么那样啊,你都不打回去,看得我气死了!”“你打不过就跟你爸妈写信啊。”她可是知道的,黄姗姐家里也是有权有势干部家庭,条件比她家还好得多。黄姗手里的药捏的发紧:“她是我婆婆,我家里,不会管这些。”从她被迫嫁过来第一年,父亲就写了信,和她断绝关系的信。她还哪有家啊。她慌忙起身脱下衣服递给面前小姑娘:“我要回家了,衣服还你,谢谢你。”忍不住又加了一句:“你跳得真的很好。”无论是熟练度还是节奏轻缓、力度,都是刚刚好。叶宜家接过外套,眼神定定看着黄姗:“你为什么会嫁给他?”黄姗瞳孔睁大,告别的话语被噎在了喉咙口。旁边王红霞更是使劲使眼色,别说了,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她不是跟她都说过了吗!“肯定不可能是爱情,刚刚我说金宝掉河里了,你眼睛都不眨一下。”如果几年前真的是因爱私会违背纪律,那他们生的孩子,掉河里这种事,她怎么可能那么平静,现在了也不问一句。,!就好像,那个孩子死活跟她根本没关系。王红霞也是恍然大悟,拉起黄姗的手:“是不是当年有隐情,当时为什么不能说啊,你现在快说,我们带你去找关老师、团长!”一听到关老师,黄姗瞳孔一缩,就要使劲抽回手。“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要回去看孩子了。”她走到门口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行,你回去,接下来就一辈子死在烂在张家里,跟着你不爱甚至厌恶的一家人,还有你恨的那团你身上掉下来的血肉,就这么过一辈子。”“然后,远远看别人跳舞,看着你近在咫尺的梦想。”叶宜家抱起手臂,懒懒说了最后一句。言尽于此,要是还死活犟着,那就是她自己愿意了,别人多管什么闲事呢?王红霞脸上尬住,悄悄拍了下宜家,用她自以为两个人能听到的小声说:“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黄姗姐听了该难受了。”“安静点,别说了。”门口女人顿住的身影却是转了过来,她双眼通红看着叶宜家:“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行,你说,要么是勾引老师丈夫,指出来就是游街批斗,一面是违反纪律,出团嫁人就行,我选的有错吗。”憋了几年的话说出口,她反而舒了一口气,越说越停不下来。王红霞已经瞪大了眼,勾引老师丈夫?“你你你,说的不会是齐老师吧?”关老师丈夫,齐辉,团里教声乐的老师。“你难不成还:()文工团漂亮女配,撩个军官养崽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