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那句“只想着他”……她是不是离她想要的,又近了一点儿?
他甘愿为她放弃自己如今的面貌,将自己完全置于她的掌控之下……天啊,这个人难道没有自尊可言吗?
她早就知道他没有……因为她也没有。
他俩真配。
她笑纳了这拱手相让的特权,自尊心弥补般的得到了满足,感到一种迟来的甜蜜。
刀锋之下,光洁的下巴,淡红的嘴唇重新显露出来,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捧着他的脸细细打量,好像在看一件细心打造的艺术品。
“好看吗?”他闭着眼睛,睫毛轻颤。
“很丑。”
他笑了,“那你喜欢吗?”
她没有答话,捧着他的脸,气息都吹拂在他脸上。
他迟疑了一会,一只手按在她的手上,微微睁开了眼,目光仍低垂着。
“我的名字……也是你给我的。”
“嗯?”
“所以你要对我负责。”他抬起黑漆漆的眼睛,勇敢地向她展露自己的野心。
她忍不住笑了,一低头自然而然地吻到了他,他更紧地拥抱住她,对她的渴望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浮木。
……
她回忆过去,那些回忆就像一个害她中招的诡计。
她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对那张脸做什么。——难道连这也被算计到了?
不管怎么样,那只乌鸦的目的已经达到,从此以后,看到类似的脸,她只想的到他一个。
如果他再次出现,她一定第一眼就能认出来……假如他能再次出现的话。
端详着眼前的俊美人鱼,高法依格好像用眼睛啃了一只索然无味的鸡骨架。
“梦到什么了?”和她面对面躺着,琼达勇敢地接受她的审视,顺着她不久前的话,温顺地问。
“那不重要。”高法依格语气敷衍。
她枕着自己的手臂侧躺着,下一刻突然靠近,好像要更仔细地观察他一番,琼达心中一惊,差点下意识朝后退去,好在忍住了。
她伸出手臂,难道是终于要接受他了吗……她的手放到他的脸上,琼达屏住呼吸,等待着,却是……剧烈的一痛!
他脸上的鳞片被她生生拔了下来!
“哦,看来确实没有在做梦了。”看见他的鲜血流t了出来,高法依格却毫无怜悯,那表情像是验证了猜测,松了一口气那样。
她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新到手的玩具——蓝紫色的鳞片的幻彩很像某种稀有的宝石,琼达感觉到自己和血一起流出来的,还有散逸的魂力,慌忙按住侧脸,仍是不可置信。新的一天,又没有雾尼的一天到来了。她毫不留恋地从床上起身,看也不看琼达,嘴角勾起一个恶意又惨淡的微笑。
六十九笼中之鸟
说起雾尼的离开。那是三年前的事情。
他做了她的情人,十七年。平静的时光在某一天戛然而止。
高法依格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感到欣慰,至少这一次,对方没有不告而别。她脑中闪过几段不好的回忆,只得苦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