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拉索只是不爱说话,可是真的游说起来,甚至不比拉斐尔差。他高大的身影就如山岳一般,一字一句直击灵魂。
“我们许多的同袍,都曾经是恩赫里亚的一员——虽然他们现在不在这里。”库拉索说,“本是同根生,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们。即使你们最终仍选择站到冥界的反面,我们此刻也不会对你们刀戈相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慎重考虑,今天结束之后,你们之中仍然想做神界仆人的那些人,我们会送你们回到阿斯加德。”
“等你们考虑好了,我想请你们每个人单独上前,告诉我你的选择——不管是什么,我们都会尊重。”
他突然诡秘地笑了,指了指地下:“等从镜城送来你们的名册,我想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名册……苏赫利?”
“苏赫利去了镜城?!”
“我说怎么不见他……”
“还有埃里克……埃里克也不见了!”
……
库拉索扔下炸弹就悄然退去,很满意自己的话语带来的效果。刚才还同仇敌忾的恩赫里亚们有了一丝动摇。
他们的头儿苏赫利现在身在敌t营,那意味着什么?是凑巧?还是他提前知道了什么?由不得他们浮想联翩。
库拉索走出软禁恩赫里亚的地堡,下意识看了看天上,即使身为巨人,天穹仍然让他感到敬畏……暗淡的天光,承载着其中流动蛋黄一样的巨物,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壳而出。
降下吧……降下吧……每分每秒,他都在沉默地祈祷。
镜城之中。
拉斐尔刚刚结束他在人前的宣言,毫无疑问,起义获得了初步的胜利,凭借克林莫林的故事,拉斐尔已经初步赢得了民心。
但他没有时间庆贺,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接下来,阿斯加德一定会有所动作。
他不敢把希望寄托在纽伦身上,他所作的一切打算,都是基于最坏的设想,假如唤醒朝格涅利的计划失败……义勇军仍然需要面临来自阿斯加德的压力。
奥丁……这个时候仍选择不出面吗?抑或是,又派某个主神象征性地送一队恩赫里亚前来……拉斐尔有了那个荒唐的想象,摇头将它甩出脑海。
他习惯性下意识抚摸权杖的蛇头,这时才想起房间中等着的他的老友,苏赫利。
说起恩赫里亚——
“见笑了。”拉斐尔走到苏赫利面前,露出一个微笑。
苏赫利正看着他抚摸权杖的那只手发呆,闻言才慢慢抬起头,与他对视。
“好久不见,还没来得及好好跟你说几句话。”拉斐尔说,声音轻快,“你变了样子,我差点没认出来。”
苏赫利低下头,如今以他二十岁的外貌,站在年迈的拉斐尔跟前,仿佛昨日重现——又不像,不过对方现在确实像他的祖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