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地方规矩都忘完了吗?”
张浦拉着赵玉成就把他丢下了床铺:“干爹都在书房半天了,你架子比皇上还大?”
赵玉成现在一听到“皇上”两个字就要应激了,他磕磕巴巴地问:“先生没事吧?”
一听这话,张浦立刻拔高了嗓子:“有事!快要被你气死了!”
“喔。”赵玉成吐出一口气来,放下了心。
不知道为何,明明只是一场梦而已,可他却无法忘记噩梦中宋贤那双怨怼的眼神。他想,她凭什么恨他?他又没有在她家念过圣旨,又砍过她的手指,又没有让她每日卯时就起来背书。
撇了撇嘴,他决定把这件事抛在脑后。反正就是一场梦而已,他又不可能真的当皇帝,自然不能真的把她烧死。
但是,他现在可能真的要被宋贤打死了。
“哎呦——”
他趴在板凳上扯着嗓子嚎叫:“我知道错了——”
“干爹罚你挨十板子以示警戒,已是仁慈。再说了,我还没打呢,你叫什么啊?!”
“那不是马上就要打了吗。”他嘟嘟囔囔。
这什么破宅子啊,竟然还有刑具?他忍着屁股上传来的钻心的疼痛,含着两泡眼泪痛不欲生。
“——救命啊——”他扯着嗓子,跟被杀的小猪崽子似的乱叫。
张浦抱着胳膊笑话他:“猪都没你能叫唤,这才打了几下?”
“以前罚跪的时候不是很有骨气吗,都冻成冰疙瘩了都不带动的。今儿是怎么了,您老年纪轻轻身子骨就不硬朗了?”
赵玉成手抓着凳沿,泛出青白的颜色:“……我这叫、能、能屈能伸,你你、你懂个、个屁。”
冻着难受但不疼啊,他是最怕疼的了,以前在魏家的时候大家都哄着他,擦破点皮他都要哼哼唧唧半天。哪像现在,估计被打死了都没人替他落泪。
“得了,停吧。”张浦叫停之后,转到他身后。一看,白嫩嫩的屁股红肿一片,但是连点血丝都没渗出来。
“叫那么惨,我以为怎么着儿了,敢情您干嚎呢?”
赵玉成重重地哼了一声,爬起来提上裤子:“你懂个屁!”
“哼,没事的话就快跟我去见干爹,干爹今天有事找你。”
赵玉成一瘸一拐地跟着他:“什么事?”
张浦卖了个关子给他:“到了你就知道了。”
宋贤背对着他边忙边说:“今天你跟我去见个人。”
“谁啊。”
张浦踢他:“让你去你就去,问那么多呢?”
“喔。”
他看见宋贤拿起一卷画揣进怀里:“走吧。”
她脸色平淡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是他却莫名知道这个人现在心情并不算好。
他想了一路自己要去哪儿,但是却万万没想到是五军都督府监。
今日要见的人是个朝廷要犯?他缩了缩脖子,觉得后脑勺发凉。
宋贤没让人跟,就带着赵玉成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