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为从龙之臣,开朝功臣,新朝首辅……谢殊是很有底气说出这句支持卢晚星辞官的话的,反正什么事情,都没有卢晚星的开心(她自身的意愿)重要。卢晚星对于能做女官,其实挺新奇,挺激动的。她垮脸,是因为想到了之后每一日,除了休沐日,她都得起早上早朝。现在天气还好,不冷不热的,温温和和的。等到了冬日,这上早朝的时候,真的是伸出手不见五指,还有冷啊!不过,卢晚星只丧了一瞬间,很快就鼓起干劲来了。这女官一事,大庆开朝以来,史无前例。既然庆安帝他们敢(能)(愿)开这先河,那她作为受益者,又如何能轻易还未开始就束手束脚的。这样子的她,一点都不像从前那个偷偷女扮男装出门做生意的她,也不像知晓书中剧情后选择跟随谢家人去流放地的她……她卢晚星,既然如此幸运,那她就要努力做好,为更多的女子争取利益,为大庆百姓谋福祉,为大庆建设基业添砖加瓦!谢殊虽然不太明白卢晚星的小脑袋瓜在想什么,但看着她脸上多变的神情,他眼中温柔的眸色都快溢出来了。他伸出手到卢晚星前,问道:“那我们家公主殿下,今日要去上早朝吗?”卢晚星一把抓过他的手,借着他的力气起身,下床。“要!”于是,在天黑压压,一丝光亮都没有的时候。卢晚星和谢殊整理好着装,囫囵吃了几口炸馄饨,出门上早朝。坐在马车内,随着车轱辘往前转,卢晚星的脑袋也跟着有点一点一点的。她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很好,完全精神了。谢殊不赞同地看着她,心疼问道:“疼不疼?”“不疼。”卢晚星道:“谢殊,你们上早朝,还挺辛苦的。”她晃了晃脑袋,问道:“不对啊,爹和大哥呢?”谢殊道:“出门前我问过门房了,他们俩前后脚走的。”“没事,”他伸出手握了握卢晚星的小手,道:“我们平日里都是各走各的,没有一起走的习惯。”再有,他们的官职不同,有时有人需要出外差的,任务紧急的,来不及交代一声就出门了。况且,他爹那老古板,才不会扮演这种父子三一起去上早朝的戏码,一直以来都是各走各的。卢晚星点了点头,道:“好吧,那下次你要是有什么……”“我们一起走。”夫妻俩就是要同进同出,谢殊心想:他家星星来上早朝,他怎么可能和她各走各的?!不可能!夫妻就是要同进同出。马车到宫门前停下,接着是下马步行。天已经变得有点灰蒙蒙的了,走在官道上,大小官员看到卢晚星还有点小惊讶。不过他们作为新朝后在职的官员,怎么可能一点抗惊(压)能力都没有。再说了,万国会谈中,定安公主的表现很是亮眼,老皇叔他们对外都是赞赏她的。而且内阁那几个阁老,也对卢晚星很是看好,更别说,如今内阁首臣,可正走在卢晚星的身边呢。一个公主,一个首辅。他们活腻了,跑去她们面前叨叨叨些什么。大早上上早朝,已经挺累的了,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于是,卢晚星本以为自己会遭遇到的刁难,并没有出现。小八的电子音格外傲娇,它哼哼道:【我们星星这么优秀,他们都是知晓的,怎么可能会刁难我们家星星。】【他们要是敢,哼,我今晚给他们每人送一个噩梦果子。】卢晚星的唇角轻扬了扬,抬眸看向谢殊。他也回以她一个笑容,两人并肩往前走着。在这往后的许多岁月里,他们一直都是如此这般并肩前行的。卢晚星第一次上早朝,感觉还挺兴奋的。只不过,在外边,她更习惯露出一副和煦的神情,不让旁人猜透她的心情好坏。朝臣们三三两两地各站在殿内,安修齐他们还上前和卢晚星打了个招呼。老皇叔和崔老御史,以及定北侯他们这些朝堂老将,是有椅子可以坐的。定北侯谢巍在那五把椅子中,算是年纪最轻的一位了。不过今日,殿内多了第六把椅子,是属于卢晚星的。按照隐形兄控庆安帝的想法,他家皇妹来上朝,怎么能站着受累呢,不行不行,女子本娇弱。至于谢殊,本来那第六把椅子是属于他的。但他作为天子近臣,又是定北世子,妻子又是公主身份……重重身份叠加下去,庆安帝就和他商量说,再等等,等过几年,他就给他加把椅子在下面坐着。时时刻刻想“逃”早朝的谢殊,当场和他说了一声“谢谢”。谢殊从前是当武将的,常在边关,在京中的时日少。后来在凉城决心起事的那一天,他也有想过如何当好一名谋臣。别看他回京都后时时抱怨,但该做的事情,他一件没落下。而且,他如今,心态也不能太上进啊。虽说如今他自觉和庆安帝的情谊依旧没变,可以后呢……现在的谢殊不敢再赌,不敢再轻信帝王心了。不过,照目前来看,庆安帝还是没变,甚至,以谢殊的目光看来,他是不是也有点过度放松了?第一日上早朝,很平淡,很顺利地就结束了。卢晚星想象中的各种斗“极品”,自证啊什么的戏码,完全没有上演。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心里居然有点点小失落。她们大庆文武百官是怎么回事?这也太风平浪静和友好了吧?按照她的理解和一般戏文里的描述,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有一大堆人跳出来,大声反对她这名女子不该在朝堂上出现吗?要是文武百官知道卢晚星的心思,高低得啐上她一声。她也不看看,在她身边的都是谁?!内阁第一首辅,谢殊,能文能武,天子近臣,大红人啊!还有那个,崔老御史,三朝元老了。崔老御史那张嘴,连天子都骂,在场的就没有一个没被他骂过的。:()流放抄家?走!阴郁罪臣归我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