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黄和湖绿跃入海中,快速朝他们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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靛蓝的伤情很凶险。
那枚射入身体里的子弹被防弹衣挡了一下,并没有对脏器造成很大损伤,但失血过多却差一点要了他的命。
在被送往军舰的途中,靛蓝一度心脏停跳,被裴将臣亲手摁了回来。
在军舰上抢救的时候,靛蓝再一次心律失常,靠除颤器才又躲过了死神的镰刀。
听着医生给靛蓝除颤的时候,藤黄生怕裴将臣发狂要冲进去。但裴将臣却坐着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只有泪珠一个劲地滚落。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藤黄看了颇为感慨,又见裴将臣先是献了血——他和靛蓝都是O型,现在又哭成一个泪人,于是很体贴地拿来一瓶电解质饮料给裴将臣补水。
靛蓝的生命体征稳定后,军舰也在贡林靠了岸。靛蓝被紧急送进了医院的ICU里,裴将臣也终于接受了全面的检查。
比起靛蓝,裴将臣的伤不重,只断了两根肋骨,多处软组织挫伤。最深的一处皮肉伤是被龙昆匕首划的,缝了七针。
处理完了伤口后,裴将臣就跑到ICU门口蹲守着,隔着两重玻璃眼巴巴地望着昏迷中的老婆继续掉眼泪。
他是国际人物,医院里的护士也不敢驱赶他,旁人也劝不动他,只得随他去了。
裴将臣裹着一条毯子睡在ICU旁的休息区里,一有风吹草动就爬起来,一个晚上起来了七八次。
清晨的时候裴将臣被一阵动静惊醒,就见数名医护人员冲进了ICU中,急促的仪器警报声自病房里传出。
似被抽了一鞭子,裴将臣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
不!不可能!
他明明已——
ICU的病床上,靛蓝正睁着眼,接受医生的检查。
他醒了!
裴将臣双膝一软,急忙扶住了墙。
护士和靛蓝说了什么,靛蓝的目光搜寻过来,看到了壁虎一样扒在玻璃窗上的裴将臣。
四目相交,裴将臣双目通红。
戴着氧气面罩的靛蓝浅浅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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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被国家选出来并且培养为特工的人,体质都比常人好许多。
靛蓝当日就转入了普通单人病房。第二天就能长时间维持清醒,并且吃一点流食了。
裴将臣坐在床边,捧起了靛蓝的一只手,虔诚地低头亲吻。
靛蓝的手依旧很凉,但裴将臣嘴唇火热,泪也热。
这一刻,靛蓝深深地感受到,这个男人是真的、真的很爱自己。
正因为有这个男人的深情和坚持,他才对他们俩的未来有了期盼,才坚持从死亡的阴影下逃了出来。
靛蓝轻轻抚摸着裴将臣的脸颊。
他的手掌并不柔软,掌心和指腹都有武器磨出来的厚茧。可裴将臣的神情还是那么陶醉,似一头被主人抚摸的大狗。
“咱们以后都不再冒险了,好吗?”裴将臣嗓音还很沙哑,“苏曼的局势已经平稳多了,我以后也会渐渐转去后方做指挥。你更是已经退休了,每天开开心心地养猪种果树,怎么样?”
是该放马南山,铸剑为犁了。
靛蓝点头微笑:“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