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荃此时再看着面前乖乖露出的青色火焰,觉得自己领悟到了。
许是她盯着那印记的时间过于长,邬烈只觉被她视线注视的地方都升起一股隐约的热意,顺着他腰处开始往四周蔓延,叫他身体有不自然的僵硬。
但她没有出声,他便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两人就这样站着,直到顾清荃注意到男人背上肌肉似不经意收缩,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居然盯着他的身子看了许久。
微微侧身,顾清荃克制着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淡定些,“你穿上吧。”
终于得到她的许可,邬烈动作利索地将衣服重新往上套,背对着她,又一件件将衣裳整理妥当,扣上腰带,直到自己身上重新仪容端整,这才重新转回身,与她正面相对。
对他而言,在她面前衣衫不整,是对她的冒犯与亵渎。
更何况,这是他们重新相认后,第一次正式的面对面。
邬烈莫名的,有些紧张。
好在,他脸上的面具未摘,总能替他遮掩两分。
这么想着,就见原本站在原地的顾清荃忽然抬步上前,而后一言不发伸手,径直摘下他的面具。
邬烈站在原地,甚至没有半点动作。
不是反应不及,而是朝他伸手的人是她。
哪怕她伸手不是想要摘他的面具,而是想要给他一巴掌,邬烈也会一动不动受着。
第392章你还活着,真好
顾清荃动手的时候,只是觉得那面具碍眼。
因为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不再是邬烈,而是百里烈。
伸手的时候不曾多想,然而直到指尖碰触到那带着冷意的黑金面具时,她才恍惚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合适。
然而邬烈却没有动作,他几乎是顺从地任由她朝自己伸手,甚至为了方便她,脑袋不易察觉地往下低了低。
顾清荃当即也就不考虑合适不合适的问题了。
逼着人在自己面前脱衣服的事情都做了,还在乎动手摘他一个面具么?
顾清荃没有意识到,因为邬烈这种不经意的“纵容”,她变得愈发理直气壮起来。
摘下面具,她再次看到男人冷冽英俊的面庞,比起少年时更添了一股沉稳和冷肃的味道。
分明还是记忆中那人的样子。
顾清荃不免有些懊悔。
为什么当初他摘下面具为她上擂台时,她没有第一眼认出对方?
许是因为记忆过于遥远,又许是因为……她心底下意识觉得那人已经死了。
而直到现在,顾清荃才敢真的相信,曾经以为在大火中死去的那个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邬烈原以为,两人相认后,她会追问自己。
为什么不肯认她,
为什么明明活着却不去找她,
为什么宁愿当个黑暗里的暗卫也不愿走到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