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一张脸五颜六色的好似打翻了一盒胭脂,他震惊地看着海毓,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海大人这话……”李维打着圆场,搓了搓手呵呵笑道:“大人真是爱说笑。”
“李大人以为本官在说笑?”海毓一本正经,“大人这个年岁,应该也有些见识才对,我朝好男风者数不胜数,当年元崇帝与大将军王同进同出,大人难不成质疑元崇帝?”
“不敢不敢!”
“这就是了。”海毓起身,神态看似随和,但语气却不容人置喙,“李二小姐行事不端,本官念及二小姐清誉不予追究,没成想今夜竟故态复萌,还请李大人好生管教二小姐,免得日后生出更大的事端才好!”
“是是是!海巡按说的是。”
“提刑按察使那边……”
李维自知此事已经不成了,再想用这桩没头没脑的风月案困住海毓已是无用之功,他擦着额头上的汗珠,连声道:“海巡按放心,下官定会亲自去一趟提刑按察使司,替大人解释此事……”
“既如此,那还得麻烦李大人了。”
“不敢不敢。”
海毓环顾一圈花厅,李府众人见此皆暗生心虚,知晓这些日子冤枉了这位海大人,各个抓头挠耳坐立难安。
蓝玉这事其实不难办,毕竟说来说去,海毓对着人家姑娘什么都没做,天大一口锅扣下来他也能解释,只是巡察湖州是要务,他长久被困泉城不得脱身总归会生出不该有的事端。
如今事情解决了,海毓边回自个儿小院边想着,待拿到了泉城具体的土地面积后便该立即启程往通城去。
海毓步伐急促,越靠近小院走的越快,砰的一声,他推开门便摔在了地上。
饶是赵楹手脚再快,也没有接住因脱力而站不起来的海毓。
赵楹大步走到海毓身边,弯腰,一把将他抱了起来,眼下这个情形海毓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也懒得挣扎,方才在花厅的冷静与从容在海毓通红的脸庞下烧得一干二净,他抓着赵楹的手,断断续续:“水,水……”
赵楹将海毓放在卧榻上,摸了一把他的后背,全是汗,湿透了,他摘下海毓的冠帽,看似沉稳的双手实则早已发颤。
“你抖什么?”
海毓靠在卧榻矮凳上,体内一股无名火乱窜,他难受的扯了扯衣领,脖子往后仰,领口大开,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脖颈。
“喝水。”
赵楹将水杯递到海毓跟前,规规矩矩地坐在他边上,侧眸看向青石地面。
海毓觉得好笑,又觉得有些心疼。
他觉得自己被两股力道拉扯着,一股叫嚣着坐在他跟前的是梁云楼,是他这十几载以来最默契的知己好友,另外一股陷入了魔怔当中,呸,什么知己好友,海雁之你扪心自问,你当真只想与梁云楼做好友吗?
狗屁的知己好友!
他是死过一回的人,他这一生拥有的那样少,唯独一个梁云楼只属于他自己,他要的,是与梁云楼做知己、更要做爱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