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秋觉得全世界忽然都安静下来,他仿佛听到了钢筋摩擦的微小声音。横着的那根钢筋快要挣脱束缚,即将奔向大地!然而,脚手架底下的一群人看不见那个方位。许砚秋看向地面,关胜平笑着向他走来。许砚秋忽然歇斯底里大喊起来:“小关,往后退!”关胜平愣住了,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许砚秋,面目狰狞、声音恐怖!他抬起的脚这样悬在半空,有些疑惑地看着许砚秋。许砚秋见他站在那里不动,迈开腿以最快的速度往前跑。关胜平只感觉许砚秋像一阵风一样刮到他面前,然后粗鲁地一把抓起他的领子,拽着他就跑。许砚秋跑的方向跟他往前走的方向正好相反,他几乎是被许砚秋拖着踉踉跄跄往后退了几步。不到五秒钟,所有人听到一声巨响。一根钢筋从天而降,砰一声落在地上,钢筋巨大的惯性直接戳破水泥地面,扎进地里足足一米多深!那个地方,就是刚才关胜平站的地方。所有人都惊呆了。关胜平震惊地看着没入地面的半截钢筋,如果不是许砚秋把他拽走,他今天要被捅个窟窿!安全科的人先反应过来,立刻大喊:“所有人立刻撤退到汽机房!撤退撤退!”关胜平来不及多想,一把拽起许砚秋从旁边的小门抄近路进了汽机房。到了安全的地方,许砚秋似乎脚软了一样慢慢蹲在了地上。关胜平见他的表情非常难看,又像哭又像笑。许砚秋无论如何没想到,他来找关胜平,关胜平往前走,走到那个危险点。而他来找关胜平,是为了提醒他有危险。他又是因,又是果。他想起谢云舟经常骂天的场景,这一刻,他也想骂天!他之前对谢云舟的话始终保留一丝疑虑。现在他不得不相信,谢云舟说的那些事情大概率都是真的。关胜平刚捡回一条命,也有点腿软,跟着蹲下来:“砚秋,谢谢你救我。”许砚秋抬头看着他:“不谢,是我喊你,你才往前走的。”关胜平摇摇头:“你不喊我,我随时也可能往那边走。”许砚秋也不管墙上脏不脏,直接靠在上面:“小关,我们回省局吧,你最近不要回来。”关胜平劫后余生一般:“砚秋,这事儿真邪乎,那老头子这么神奇吗?”许砚秋没有正面回答:“你躲过这一劫,往后肯定一切顺利。”关胜平拍拍胸口:“真是太吓人了,砚秋,我们走吧,下午还有培训呢。”许砚秋嗯一声,就着他伸出来的手站起身。二人几乎是相互掺和着离开现场,返回省局。当天晚上,许砚秋给谢云舟回了个电话。“砚秋,是你吗?”“是我,你一个人在书房吗?”“嗯,小曼在哄孩子们睡觉,你今天打电话很早。”“我吃了饭就出来了,想跟你说两件事情。”“你说。”“第一,伍家放弃了伍泽培。”谢云舟笑两声:“在我的意料之中。”“第二,小关的劫难过去了。”谢云舟心中一凛:“小关怎么样了?”许砚秋到现在想起那根钢筋,心里还是有些后怕:“今天中午我从薛家回来,小关临时回他们厂里去了。我紧急打车去找他,当时他正好站在锅炉房底下。6楼脚手架上有根钢筋往下掉,他看不见,往我跟前走,我把他拽开了。”谢云舟松了口气:“总算解决了这件事情,小曼这几天一直睡不安稳。谢谢你砚秋。”“我打算让他在这边再待几天,等他们机组检修结束了再说。”“可以,我准备邀请他来新安学我们新机组的设备布局。我晚上给薛局打电话,我听说省局回头也要在庐州建新机组,总要培养新人。”“好,需要我做什么,可以打招待所的电话,我出来给你回话。”“辛苦你了。”“客气了。”双方很客气地挂了电话。谢云舟放下电话后一转身,看到顾小曼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悄无声息。他微微一惊:“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走路怎么没声音。”顾小曼非常安静地看着他。到现在,她几乎可以肯定,他和许砚秋之间有秘密。她想起之前许砚秋看她时的复杂眼神。谢云舟见她双眼沉寂,一双漆黑的眸子点墨一般深不见底。他有些吃惊,她平日里都是活泼热闹,眼光明媚有神,很少像现在这样难以捉摸。他的心跳快起来,他最怕她这样安静沉默,仿佛没有灵魂一般。他快步走上前,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轻声呼唤:“小曼~小曼~小曼~”顾小曼嗯一声:“我在。”谢云舟松了口气:“你怎么了?”顾小曼抬头看着他:“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谢云舟伸手轻轻拍拍她的后背,轻声回道:“我没有任何事情瞒着你,以后不要再吓我。”顾小曼没有再追问,小样,想骗我,我等你主动坦白。她主动转移话题:“砚秋说什么了?”“伍家果然放弃了小胖子。”“但是伍德彪扯出那么大的亏空,难道就这样算了吗?”谢云舟的指腹在她头发上轻轻抚摸:“不会的,伍家那个臭婆娘骂我,我肯定不能就这样随便放过她。让薛家同时收拾伍家父子两个,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薛家收拾一个,剩下的一个我来。再等一等,有个好消息快落实了。等这个好消息落实,就是收拾伍家的时候。”顾小曼好奇地看着他:“什么好消息?”谢云舟眼里的光变得明亮起来,含笑在她耳边轻声道:“顾主任,重要的消息不能白送的。”顾小曼也笑起来:“谢总工,既然是重要的消息,那我就不打听啦。”说完,她轻轻推开他,微微挑起下巴看着他,准备离开书房。谢云舟一把拉住她:“顾主任不想知道小关的事儿吗?”顾小曼伸手拧他一下:“少啰嗦,快说!”:()穿书七零:气死原着狗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