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文池被她的一番反问弄得哑口无言,三番两次张嘴,又给咽了回去,一张脸扭曲又无奈,最后也只憋出一句话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闹成这样,将来你该如何收场,离王哪里……”
“父亲!”荆瑶打断了他的话,慢悠悠的起身,白色的囚服穿在她身上显得十分宽大,单薄的身子却像是不觉得寒冷般,挺拔得如那风雪里傲立的松柏,脸上带着的是胜券在握的笑意。
“您是不是糊涂了,女儿人在大牢,哪里闹了?”
“再说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事情走到这一步,您改不会以为现在能收场吧?”
“父亲与其在这里和女儿浪费时间,倒不如回到府中,见机行事。”
她不给荆文池一个确切的答案,就是想让对方陷入纠结当中,辗转难眠。
荆家她暂时是不会动的,也不想失去尚书府之女的身份。
可让他们难过,还是乐意至极的。
“还是说父亲又动了想要倒戈太子的念头?”荆瑶转过身去,笑吟吟的望着他,眼底都是犀利的审视。
荆文池被她这眼神盯得有些头皮发毛,眼前这个小女儿分明还是那张脸,但就是让人觉得陌生,就好似躯壳里头换了个人居住。
让他心生敬畏。
像是不想承认这种荒唐的念头,他冷哼了一声,拿出了当父亲的威严,“休要胡言乱语,你是我女儿,我怎会去帮别人,为父只是担心事情越演越烈,反倒适得其反。”
“既然你已经有了主意,那为父也不好多问,你且先继续委屈一阵,为父会和离王想法子将你早些救出去的。”
硬着头皮的扯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荆文池便匆匆忙忙的离去,生怕晚了被人发现他窘迫的模样,居然被亲生女儿咄咄逼问至此。
“大人……”
荆文池踉踉跄跄的走出大牢,被看马车的小厮及时的上前搀扶住。
“回府。”荆文池板着脸将人甩开。
小厮不明所以,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将人小心翼翼的搀扶上了马车。
很快朝堂上的事情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传播开来,引起了更大的风波。
本身大家对离王和离王妃的事情就有所争议,这下好了,有了陛下的起头争议更大了,再加上就连内阁大学士都为离王妃说话,更是让不少支持她的人腰板硬了起来。
在书院听到风声的吕长策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是找到父亲,询问他事情的来龙去脉。
吕昌明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傲娇的哼了一声,撩起衣袍坐下,“你真以为你爹老糊涂了不成?”
“那离王妃虽犯下大错,但也是一心为离王,而且在她入狱之后为父还特意让人前往冀北打探事情的真相。”
“离王妃的确是前往冀北,但从未牵连过离王,甚至为离王出谋划策,让百姓捡柴火以做好下雪御寒的准备,更是齐聚人心,和离王殿下联手除掉了当地的不少贪官污吏。”
“虽有错,功过相抵,罪不至死。”
“父亲也觉得孩儿做得对?”吕长策也随着落座,但对于父亲的举动还是觉得反常。
父亲从不站队,不像是会帮离王的人。
吕昌明表情凝重的道:“你做的是不错,只是时机不对,总觉得……背后另有一只手,掌握着一切,为父是怕你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去。”
吕长策细细的回想了一番自己这段时日接触到的人,十分笃定的摇了摇头,“孩儿身边并未出现过可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