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虑展昭的私心和一族之长的威严,她终是微微退了一步。
凤清泠微微摇头,这只是第一次,若是以后还有呢?
回到小院,并不见展昭与白晴云。凤清泠疑惑地呼唤了几声,并无人回应。
见桌上还摆放着未吃完的饭菜,粗略用筷子一翻,菜未凉透,闻味道也知是新菜。又见两套餐具,定然用饭的是展昭和晴云。
两个人都不是邋遢散乱的性子,能让他们直接扔下碗筷,定是出了大事。思及此,凤清泠立刻起身奔向府衙。
展昭能去哪里?不是此处小院,就定然是开封府。
世上有些事,既使全力以赴,也终究无法得偿所愿。
凤清泠急急赶到开封府,一问门口的小衙役,才知已和展昭擦身而过,他们刚刚离去。
她不禁摇头,知道了晴云是和展昭在一起,那她就不担心了。问小衙役也问不出原委,她谢了小衙役,径直回了小院。
月光明亮,洒在展昭脸上。
展昭闻声抬头的一瞬间,凤清泠只觉遍体生寒。
混迹江湖多年,又居高位,她一向善于从别人脸上瞬息即逝的表情读出对方的心意。
展昭那阴沉的脸色和掩饰极好、一闪而过的怀疑之色如一把匕首瞬间划破她的心。
“你怀疑我?”凤清泠冷声。
“没有”,展昭放缓神色。他与凤清泠相交多年,知她为人光明磊落。
若说她取人首级,他会相信;若说下毒,她大概不屑这种手段,“有人在晴云的补汤里下了绝子药,刚刚抱她去看了大夫,才回来没多久,她也才睡下。”
“你怀疑我?”执着于想要的答案,凤目紧紧锁住展昭的双眼,不错过他一丝一毫的情绪。
听到补汤投毒,凤清泠立刻联想到,那补品是她买的,若白晴云因此无子,看起来她会是最大的受益人。
如此拙劣的争风吃醋的构陷,以展昭的头脑不会看不明白。
他明白,所以对她的怀疑也只是一闪而逝。
但终究是怀疑的,不是吗?伴随着深长的呼吸,凤清泠释然一笑。
“展兄,我确已查明真相。特此回来,是请你和白兄一起商议如何行动”,在展昭再次开口解释前,凤清泠神色淡然地抱拳行礼,截断他未出口的话,她只是做了个手势,“请”。
听她如此说,展昭便放下心来。凤清泠一向敢作敢当,对于没做过的事也不屑于辩解。他也知凤清泠素来机敏,自然能捕捉到他刚才的怀疑。
他只是按照投毒案的一般逻辑去推论,他有理由怀疑每一个经手人或者利益相关人,并没有刻意针对她。
他只是本能地把她当作“寻常人”怀疑,纵使他曾倾慕她,纵使曾经心照不宣,如今她也只是——寻常人。如此,凤清泠是有理由生他的气的。
有些事不必说破,再解释下去也徒增狼狈。展昭回身看了一眼白晴云的房间,“走吧”。
深深叹了一口气,展昭握紧拳,他会请人来照顾她。
小院。
天昏沉沉,不见天日,正如此刻白晴云的心情。
她孤单地坐在桌边,目光随意落在一处,只是呆呆地看着。
展昭托人请了不少帮工婶子、嬷嬷,家中几乎无事需要她亲力亲为。
从言语间,白晴云得知,她们对她的身体情况毫无所知,也因此让她更自在些,她真的害怕会看到她们同情的目光。
至于今后的日子会怎样,她真的不知道。
她知道自己容貌出众,因此也有把握,如果能继续耗下去,她是能够一直以妾室的身份待在展昭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