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慢慢的移动着。
银刀轻而易举的留下一道道细细的划痕,血一点点的流了出来,在地板上开出血色的花朵。
他露出轻松的微笑,准备将刀抵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然后再重复刚才的动作。
啪嗒——
香气扑鼻的点心咕噜噜的掉了满地。
安德烈摔掉了手上的盘子,睁大双眼。
他听从吩咐给封瑟带来甜食,没想到一踏进门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封瑟见到有人来,停止了动作,很平静的样子。
就在今天上午,安德烈所想的那道完美的屏障,在下午就出现了一道血色的裂痕。
在安德烈的喊叫冲出他的喉咙时,埃尔维斯回来了。
他带着一身未褪去的华丽服饰。
他平时陪伴封瑟的时间很多,以他教皇的身份,当然不是什么事都能让他亲自去处理的。
这次,是因为一位忧心忡忡的父亲——那位前任国王在漫长的等待中,没有见到自己唯一的孩子回来。
夏诺却回来了,并且神情冷漠,闭口不谈密谋的事,教皇完好无损的走出了王宫的大门。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但他无法等待,知道自己得做点什么,贵族和教廷勾结在一起,没人肯帮一个失去权力的老头。
他愤怒过,咒骂过,最后就站在人流密集的首都广场,不顾一点脸面,在大庭广众之下控诉教皇害死了他的孩子。
很多人都看到了那一幕。
老国王的头发披散,衣衫不整,激烈的挥舞着自己干瘦的手,尖刻的言语直指那位头戴三重冕的阁下,神情像想要从猎人手中护住最后一头崽子的野兽。
人们的窃窃私语终于打动了教皇,他亲自来解释国王多日不出现的原因。那个老人还是不信,声明要亲眼看见——一个活人,或者一具尸体。
埃尔维斯正头疼怎么该打发自己名义上的岳父,他通过神像的眼睛想看封瑟的睡颜平复一下心情。
他把人类的信仰之力据为己有,行使神明的职责,他们供奉的神像成了他的另一双眼睛。
当初,那一场心血来潮的视察,他就是透过密室里那座无人问津的神像,看到封瑟的。
有时候,神明也会感觉到命运的奇妙。
他的眼睛跨过空间的距离,看到了——
如黄昏般诡谲的青年,五指滴血,一双墨瞳掺入鲜艳的红,含笑着即将划破自己的动脉。
他的瞳孔一缩,如针尖般细,也不管自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瞬移到了房间内。
“你在做什么?”
他攥住封瑟拿刀的手的手腕。
封瑟看了他一眼。
他笑了,依然是那副被清洗记忆后温和无害的样子,说,“别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