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终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目送严喻离开。
片刻后,陶琢打开卧室房门,走到客厅,看见严喻正蜷缩在那条短短的双人沙发上,扶手很硬,硌得人脖子生疼,严喻则微微皱眉,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稳。
陶琢不由心想,严喻误会了吗?又觉得我讨厌他了吗?明明严喻才是那个受焦虑症折磨常态失眠的人,却为了他一次又一次妥协。
陶琢的心酸难以言说,半晌后轻声道:“严喻。”
严喻睁开眼看他。
“你进来睡吧。”陶琢道。
然而严喻只是平静地注视陶琢片刻,又闭上眼睛:“不用了。你睡吧。”
陶琢还想恳求,严喻却已然淡淡道:“进去。”
严喻的命令一向不容置喙,陶琢不敢再争辩,只好噢了一声,耷着尾巴走回卧室。
大冒险
陶琢辗转反侧,整个晚上都在胡思乱想,忍不住仔细审视与严喻相处的每一个细节,每一次对话,每一种眼神交汇。
他对严喻来说是怎样的存在呢?是一个很好的朋友,还说只是普通的同学,还是严喻也和他一样,在不知不觉间滋生了越界的欲望?
严喻会对其他人笑,会摸其他人的头发,会温柔地给其他人一个家吗?
他对严喻来说,算是特别的吗?
陶琢想不出答案,饱受折磨,将近五点时才勉勉强强眯了片刻。
他睡得很浅,梦里听见哗啦啦的水声,挣扎着爬起,发现是严喻在冲凉。
淋浴房的门打开,严喻拎着浴巾走出来。这回严严实实地穿了白t,小臂上滚下一连串线般的水珠。
严喻一怔,似乎没料到陶琢就站在门外,垂眼看陶琢,陶琢心跳倏然漏跳一拍,下意识避开严喻的视线。
严喻抿嘴,低声说早,然后小心侧过,避免与陶琢有身体接触,走进自己卧室掩上房门。
从这一刻开始,陶琢感觉他与严喻之间多了一条隐秘的河。
一条无声无息、暗流涌动的界河,滩涂嶙峋,藏满礁石。谁敢越界,便会被伤害得遍体鳞伤。于是两人站在岸边,谁都没有勇气朝对方游去。
年关将近,林思含发来微信,问陶琢是否回家过年,陶琢思来想去,决定年前回上海一趟,将自己的计划转告严喻,严喻只是点点头。
单宇提出过年前大家再好好聚一次,约了不少人,拜托陶琢问严喻要不要来,严喻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