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在寒洞尽头的冰川山崖之上吐血后,柳元初的身体状态便肉眼可见的变差。
她就好像在那地方被抽了元气似的,分明穿着厚厚的披风,抱了暖炉,在关了门窗的房间之中,她的面色却比肩颈处的毛领还要苍白几分。
像是垂暮的老人一般,没有什么鲜活气。
因此不仅是任云生,季棠对于这件事情也上心许多,总是会刻意留意一下她的身体。
只是这突如其来灌注进来的风似乎力道极大,季棠用力推了窗户好几次,才将其沿缝闭合,插上窗栓。
可还没来的转身,便听到身后传来剧烈的咳嗽声音。
季棠愣了一瞬,连忙转身去看,就见柳元初左手正捂着口鼻。
就好似如在寒洞尽头,冰川山崖之上一般,大片深红而粘稠的血液,顺着她指缝向下流淌,落在衣领处的白毛毛上。
就连被搁置于桌面之上,镂银的暖炉之上也沾染不少。
柳元初又吐血了。
而且这次吐血的量,看起来是上一次的两倍不止。
三鬼阵
柳元初又吐血了。
任云生从及霜峰外回来,得知这件事后,竟然意外的冷静。
他没有做出任何偏激或者过分的行为,只是在院中庭前,那片迎风绽放的蓝紫色小花田埂边上,坐着看了一整夜的月色。
等到天蒙蒙亮,山雪未停之时,季棠房间的门扉被敲响。
这些日子季棠每天都会早些爬起来,练习对于周遭灵力的使用,因此生物钟也算是形成了。
听到敲门声音的时候,虽然困顿,但是意识尚且还算是清醒。
她打开门,看见门外站立着一身水蓝色衣衫的青年。
他看起来是在院中待了一整夜,满身霜冷之气扑面,肩上衣褶之中落满了白色的雪粒。
双目则显现出几分煎熬的赤红。
“做什么?”
季棠扶着门边,目光警惕望向任云生。
自从上一次发生冲突之后,不知是不是柳元初有意安排调整,两人再没有过单独相处的时候,许多事情便也无疾而终,不了了之。
但是有了前车之鉴,在面对任云生的时候,季棠还是会多上几分敌意与防备——
以他的脑回路,若是把柳元初吐血跟她联系到一起,恐怕又是大打出手的一个下场。
果然,风霜从门扉处向里灌注了片刻,任云生缓缓开口道:“她领你去了寒洞尽头,绝鬼封禁之处。”
“是。”季棠点头。
这是事实,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得到这个答案,任云生原本便沉默的目光瞬时暗了几分下去。
季棠扶着门边的手指微微捏紧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