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说完后,两人都放松许多。
沈青竹也直到这时才问她,“薛校长怎么会忽然想起来这事?”
毕竟现如今帝国已极少有Alpha会在意信息素抵抗训练。
薛观澜却在沉默良久后答非所问,“我这几天才想明白,之前你和林琴为什么会生气。”
“最近我一直在玩你发给我的那个游戏。”
薛观澜深吸一口气,“玩得越久,我就越明白,你所说的‘Omega所面临和经历的痛苦’,是指什么。”
“沈医生,”薛观澜认真望着沈青竹,黑眸中满是暗淡,“我最近一直在想,在很多Omega眼中,Alpha是不是都很卑劣、贪婪和愚蠢。”
“明明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却总以为那真是靠自身能力获得的。”
“明明被全世界优待,却一无所觉,还理所当然地压榨Omega和Beta,希望ta们能做到更多。”
“对Omega的苦难一无所知,还一直居高临下地把囚笼当做奖赏和施舍,并为此沾沾自喜。”
“以‘林琴’的视角看薛观澜时,我仿佛在看一个傲慢的傻子。”
“我,”薛观澜忽然支住额头,挡住微微泛红的眼眶,声音一时间越发喑哑,“我已经没有勇气再面对她了。”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刽子手。”
“亲手斩断了林琴的翅膀。”
“我甚至还企图重新追求她。”
“我为自己的无耻感到震惊。”
遮住眼睛后,薛观澜似乎一下打开了话匣子,又断断续续说了很多。
她简直像走投无路的羔羊面对仁慈的神父,把这些天生出的悔恨和苦闷一股脑倾倒出来。
沈青竹看得出来,薛校长已经有点撑不住了。
如果这样能让她好过一点,沈青竹倒是并不介意当个耐心的听众。
而且说实话,沈青竹也没想过那游戏会对薛校长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因为根据沈青竹的经验,大多数Alpha在玩过类似的游戏后,第一反应绝不会是共情Omega的不幸,而是庆幸还好自己没分化成Omega。
反而像薛校长这样,真的因此而感到痛苦和自责的Alpha,才是极少数。
不过就算如此,沈青竹也没安慰薛校长,他也并不想说什么薛校长已经比很多Alpha强很多了。
因为他并没有资格代替林琴女士或其他Omega说这种话。
好在“告解”完毕后,薛校长看起来轻松了不少。
虽然会面结束时她明显还是很丧,却像是放下了什么重担,又似下定了什么决心。
沈青竹也没多问,只跟她说自己会尽快开始研究反信息素武器的原材料。
在这之后,又过了好一阵,沈青竹都再没见过薛观澜。
直到八月初的一个周末,沈青竹才从姬明雪口中听到一个让他目瞪口呆的消息——
薛校长,被林琴女士,强制爱了。
沈青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