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头,周楠将那把锋利的半米长刀掩在西服里襟,油乎乎的碎肉蹭脏了他的花衬衣,还留下浓重的熏香味,实在诱人极了。
他舔着牙花子低头用力嗅嗅,再抬眼时竟又撞上了刘钰转向他的目光。
她又笑了一下,他也随之笑笑。
马上他就笑不出来了。
她再度转过脸,伏在男人肩上,头挨着头说悄悄话。
说一会儿,两人就闷头笑一会儿。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眉飞色舞的样子,着实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不紧不慢向他们走过去。
她偶尔会回头看他一眼,突然发现他正在朝他过来,还欣喜地冲他招手,仍不忘提醒她身边的男人。
于是,两人勾肩搭背地回头齐齐望向他。
在几米开外的圆桌前,边看他边窃窃私语。
然后又笑了。一块笑,依然笑得春风得意。
他们在笑什么呢?
他不禁想。
忽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肯定是在笑他吧,搂脖抱腰地嘲笑他。
笑他太没种,遇到事了只会喊“妈妈”,让他往死里捅人他都不敢动手;笑他太无趣,再怎么起性,却也只能窝在门窗紧闭的屋子,还要没收掉女人的手机,就怕哪个不懂规矩的拍到他癫狂的样子,发到网上去给他的好妈妈添乱子。
但他们呢?
居然可以无所顾忌地车震,门都不屑关;居然敢只身去砸人家的场子,指着他鼻子骂他个狗血淋头;居然镇定自若坐在他母亲和他姥爷面前,不着边际的话说得天花乱坠,偏偏能受尽赏识夸赞。
而他自己,只有无穷无尽的批评教育,还有没完没了的循规蹈矩。
凭什么?
凭什么他明明已经有能力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必须得装模作样,配合长辈们维系住人前风光的面子?
太不公平了!
也太他妈憋屈了!
他咬牙停在他们身后半步之遥的地方。
当她起身时,他扯开狞笑,猛地从怀里亮出那把油光铮亮的刀,对准她的脸,迎头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