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一切如旧,从前季川很愿意翻墙来找他玩。
他总好奇季川有大门不走,非要做这等危险的事。
那时季川怎么说,“你家那老古板,成天派人守着你,还能让我跟你玩?”
“再说了,我家那老小子从前也经常上墙爬树的,这叫传承!”
季川总是这样不正经,闲散的世子,快乐随意,来去自如,可如今……
脸上拂不去的愁容,心里堵着的大石头,压得他无法呼吸。
正当季祈永迈步要进去的时,一个魁梧的身影,不紧不慢地踱着步,在院内向他走过来。
“殿下,好久不见——”
房承衍轻轻摇着折扇,走到季祈永面前。
一袭华丽锦衣,宽大的袖口上绣着富贵芍药,长长的衣摆下镶着繁复的珠翠。
一点不像一个质子的样子。
“房殿下,怎会……”
“听闻殿下凯旋还朝,本王特来祝贺——”
浩都子民皆知闻衡战死,房承衍这时前来贺喜,只怕是有些目的。
“不敢,谢谢房殿下的好意——”
礼数上不怠慢,两人寒暄了一会儿,房承衍倒是接机离开。
“大可,派人去禀告秋尚书,就说……”
季祈永欲言又止,索性再没说话。
秋尚书?小殿下这时出一趟远门,又跟太师大人闹别扭了?
这平时师父长、师父短的,怎地现在……秋尚书都叫上了?
抬头见喜,百事从欢
“您跟太师大人,又闹矛盾了?”
张大可是伺候两人的老人,相当于牙住,这些事情,他自然知晓。
季祈永瞥了一眼大可,无奈地揉了揉额头。
怎么说?
难道说,这半年以来,师父怕他打仗辛苦,跟他攒了半年的账没算。
这……也太难启齿了吧……
“孤乏了,让……让秋相下了朝,等明日再来见孤……”
顿了顿,季祈永脚都已经迈进去,又收了回来,“还是算了,等明日,孤去见秋相。”
张大可默默暗笑一声,得了……还是从前那个小殿下,一点没变。
季祈永有一种被人看穿小心思的尴尬感,瞪了一眼张大可,快步走了进去。
“诶,小殿下,等等老奴——”
——
裴府之中——
“咳咳……”裴书臣将手里的棋子落下,轻声咳嗽了一下。
自闻衡走后,裴书臣的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就像秋后的落叶,枯黄衰败。
“政儿,想去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