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还会有人知晓江遂与赵文婴从未背叛过楚国吗?
江奉容不知道。
或许在所有人眼中,他们将永远都是通敌叛国的罪人。
这个烙印,会留在他们身上,直至人们将他们彻底遗忘。
江奉容有些喘不过气来,这不公平,这实在太不公平了。
她想让所有人都知道真相,想撕开圣人伪善的面具,那些虚伪肮脏的事情,不应当永远掩藏。
她的指尖用力蜷起,终于是用帕子擦去了脸上的泪珠。
方才知晓这荒唐的一切,她应当难过的,但是不应当一直这样难过下去。
总该要振作起来。
她掀开车帘,新鲜的空气从外间灌入,夏日的风里竟然也夹杂了一丝凉意,她感受到这般凉意,心头的情绪也慢慢平复下来。
她想,隋止既然将这一切都尽数告知于她,虽然不能确定他是否与自己有着相同的目的,走在相同的道路上,但至少他应当是没有恶意的。
只是许多事,她想,她还是应当再问清楚些。
正当她想着这些的时候,她无意识抬眸的目光却恰好与不远处一人的目光撞上。
那人竟是谢行玉。
江奉容神色一变,有些慌乱地将车帘落下,但即便只是匆匆一眼,谢行玉也瞧清楚了马车上人的模样。
他立在原地,身子被这巨大的惊与喜冲击地僵在了那儿,他的呼吸却变得很是急促,心里唯有一个念头,便是“阿容还活着……”
他快步走上前去,但到了那马车前才唤了一句“阿容”,却被赵献拦住了,“谢将军这是做什么?”
谢行玉辨认出赵献,知晓他是隋止身边的侍从,心下虽然觉得奇怪,但却也依旧将目光放在那马车上,“这里边的是江家小姐江奉容对不对?”
赵献闻言皱了皱眉,“谢将军这大白天的说什么梦话?这里边可不是什么江家小姐,而是周家小姐周姻!”
说罢,他还一脸同情地拍了拍谢行玉的肩膀,“我知晓谢将军近些日子经历了不少事儿,出现幻觉也是正常,但若因为这种幻觉而冒犯了周小姐,那可就有些不太合适了。”
“周小姐?”谢行玉皱了皱眉,他想起自己方才瞧见的那张面容,他可以确定,那分明就是江奉容。
那是他朝思暮想之人,他无论如何也是不会认错的。
于是依旧朝着马车方向道:“阿容,我知道是你,你方才也看见我了对不对,我知晓你心里还在生我的气,所以不愿意见我……”
马车落下的车帘虽然将大多外间的声音隔绝,但因着谢行玉此时就在马车边上,声音也并不算小,所以他的话自然依旧清晰地传入了江奉容耳中。
但此时的她听着谢行玉纠缠不休的声音,心底除却厌恶之外,就已经是没了旁的情感。
她听闻谢行玉早已将阿嫣纳作了妾室,既然如此,又何必再装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