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眼里的超大规模夺魂咒,只不过是影子总督在行使她的权力。
搞什么非洲魔法又是数据又是装置的,根本看不懂,要说政治,那高台上这群人可就不困了啊!
“下一项。”盖尔·纳什解释完毕,轻轻抬了抬下巴。
主审法官回头清点了一下人数,愕然发现大部分人甚至很能共情被告——与麻瓜的交往日逐增多,所有人都发现了他们有多难缠,但盖尔·纳什打赢了一场与麻瓜的拉锯战,过程或许不够漂亮,但她踩着麻瓜的头教他们做事,麻瓜甚至没有在证词中多提一个字。
这似乎是一条新的出路——怎样和难搞的麻瓜双赢呢?像格林德沃那样的零和博弈,注定是没戏了。
“裁判庭无异议。”法官敲敲小锤,“证人注意控制情绪,如果你害怕遗漏,可以提取先前录好的证词辅助思考。”
“那个糖……”奥托颓然又嘶哑地说,“糖里有东西。”
洛里看见盖尔·纳什忽然扯了扯二号证人的袖子,二号证人就给证人席也变了一把扶手椅。庭上看见了,却无人拦阻,他征询般地看向首席傲罗,也只获得了一个几不可见的摇头。
唯独被照顾到的一号证人不肯领情,他轻蔑地看了看那把椅子,反而挪得更远了些。主审法官叹了口气,洛里都没见着他怎么碰手边的魔杖,伴随着“膨”的一声,另一把更蓬松柔软也更匹配证人个头的高椅出现在一旁。
证人依旧不坐。他甚至鄙夷地“哼”了一声。
“算我的。”忽然有人说。
证人浑身一颤,他几乎是难以置信地想回头,可是又不敢。
“坐吧,奥托。”格林德沃又说,“多少年了,我们几个坐在这里,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Alliance”内部生态可真够怪的啊,洛里心想。
等心情激动的证人终于停止啜泣,辩方律师才又开口:“什么东西——奶油夹心吗?”
“我不知道。”证人不得不又一次承认,“某些有毒的东西,别忘了她的丈夫是谁——”
“抗议!”菲利帕立即举手,“我的委托人与纳什小姐,无论在麻瓜还是巫师社会中,均无符合法律的婚姻关系。尽管他们以夫妻名义共同生活,但按照我的委托人原籍所在国即英国未颁布的《婚姻法》草案来看,双方同居未满四年,不构成事实婚姻;按照奥地利——刚独立的麻瓜政体还没来得及颁布相关法条——前宗主国的《婚姻法》,没有举办仪式、也没有在有关部门官员面前自愿宣誓的夫妻,至少需要同居五年以上,才能在法律上获得等同于合法夫妻的地位。所有的一切,我的委托人与纳什小姐都不符合。”③
什么她的委托人?洛里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假撇清!”格林德沃也冷笑。
洛里不明白他有什么好笑的,他想撇清还撇清不了吧?压根没人怀疑啊!连其他“Alliance”成员都看淡了,或许也是心灰意冷了,连一位检举主审法官的都没有。
“不,盖勒特。”盖尔·纳什正色转过头来,“他们可以说我是蛊惑引诱正道人士的邪恶女巫,但不能说西弗勒斯是与我同流合污的黑巫师。”
“如果他是被魔杖架在脖子上逼着来作证的,或许我还会礼貌性地感动一会儿。”
洛里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作证!是!每位!公民!当尽应尽!的!义务!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啊!干他们这行儿的最讨厌大言不惭的法盲了!人家好歹只是“作证”,顶多是爱情与道义无法两全,你可是真刀真枪明晃晃地“做对”啊,几十年啊!
“你把那封信排在第几号证物,法官阁下?”盖尔·纳什忽然扬眉一笑。
“最末一号。”法官摇摇头,“我想现在并不是拿出来的好时机,它究竟能证明什么,还未可知。”
“什么信?”二号证人忽然将被告猛地一拉,盖尔·纳什半个身子都被迫压在了围栏上,“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再没有瞒着我的事了?”
辩方律师吓得差点儿要举手,待看清是内部自相残杀,她毫不客气地翻了个流利的大白眼。
“我写信、寄信都在你眼皮底下啊,你问给谁寄,我说邓布利多,你忘啦?这根本不能算!”盖尔·纳什拼命把自己往后拔。
“没有的事!”二号证人现在看上去非常可怕,他看上去比洛里这些日子见过的任何被告都更像一位陷入绝境的黑巫师,“我记得这些年来的每一天,盖尔,告诉我你做了什么?”
盖尔·纳什却只是微笑。
“如果再来一次却还和从前一样,那‘重来’又有什么意义?我让科克沃斯的每一个孩子都不必做‘西弗勒斯·斯内普’,难道还会让‘西弗勒斯·斯内普’本人重蹈过往的覆辙吗?你从前想要却没能得到的一切,我都会为你捧来。”
洛里听不懂,但洛里大受感动。他扫了一眼庭上,发现法官和首席傲罗也是差不多的又茫然又震撼的表情。但二号证人完全不吃这套。
“你做了什么?”他坚持追问。
“阁下!!!”格林德沃忽然大力地拍着面前的围栏,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能不能把这两人拖下去?我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