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缺少恰当的公诉人,但还好我们有许多证人。”主审法官耐心等待大受震撼的普威特颤颤巍巍念完稿子,“传污点证人奥托·冯·霍恩洛厄到庭作证。”
另一扇门悄然打开,一位理应和格林德沃年岁差不多大的男巫缓缓走进来。他的头发已然十分花白,骨架子不小,但整个人却又瘦又佝偻,单就精气神来说,他简直能当在场所有人的爷爷——通常只有一百三十岁以上的老人才会呈现出这种冢中枯骨般的精神面貌。
“天啊!”盖尔·纳什惊讶极了,她一度站了起来,双手扶着齐胸高的围栏,“奥托,你还活着!”
“托二位的福。”奥托的目光毫无感情地从盖尔·纳什脸上滑过,但却一直拧着脖子,不敢去看格林德沃。
“介绍一下你自己。”首席傲罗捅咕了代理公诉人一下,后者如梦初醒,连忙念台词,一边念、一边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注视着盖尔·纳什。②
“我从1900年开始追随格林德沃先生,我在的时候,文达·罗齐尔还排不上号。后来我被调去跟随盖尔·纳什,全权负责在东方的一切事务。”
“什么事务?说得具体一点。”
“把一些装置安放到她指定的位置,有的在海里,有的在山里。”
“什么样的装置?”
“我不知道,是她自己做的,像个金鱼,每天会吐泡泡,我们只需要记录下泡泡里的数字,每周、每月、每年汇总起来,报给伦敦。”
菲利帕貌似认真地听着,但按照某种节奏依次敲击的手指暴露了她的无聊。“我建议你多说点,证人先生,你有没有什么更‘邪恶’的内容?”她屈起手指比了个引号。
“我相信那些数据是有关于大地震的,她后来还给了我们一个公式,套进去算,会得出一个数字,那是距离地震开始还有多久,单位是月!”
“所以本来就有一场地震,这关我们纳什小姐什么事?”讼棍伸出指尖血滴般鲜红的手,隔空点了点听得入神的意大利巫师。
“还有一个咒语!”奥托又想起一件事来,“还有一个咒语……每天都要念,就对着她放装置的地方,把魔杖尖插进土里或者海水里。”
“还记得吗,是什么咒语?”菲利帕满脸同情,“其实以您的精神状况,强要您作证是不人道的。”
“在她掌心纹着!是她在非洲学的!”奥托终于被她刺得破了防,他吼起来,像一头病入膏肓的老牛,“你们看她的手!”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向被告席看去,甚至包括格林德沃。盖尔·纳什也十分配合地将双掌掌心示于人前,右手洁白无瑕,左手的确纹了一行字。
洛里义不容辞,可他凑近一看,旋即尴尬地后退了半步。
“是我爱人的名字。”盖尔·纳什心平气和地说,“秀恩爱是异性恋的天赋人权。”
法官就好像没听见一样,他看向公诉人,寄希望有人能从之前的某份口供里找到那个咒语,但所有人都让他失望了。
“好吧!”法官无奈地继续敲锤,“我们还有一位证人能提供那个咒语的准确版本。”
通道内的小门再一次打开,先前只是出现在女巫手掌心的名字,这一次活生生地走进所有人的视线。
“早上好,西弗勒斯。”盖尔·纳什快活地和他打招呼,“昨晚睡得怎么样,我记得你认床。”
“我不认床。”证人走到半截,毫无预兆地停在被告的围栏前,“啊,没错,我认床。”
洛里心里暗道不妙,不知道该不该大吼一声“这里不准秀恩爱”,但两人顶着来自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灼灼目光,也只是隔着围栏互相拉了拉手而已。
法官的小锤蠢蠢欲动。
“他是不是不行了?”格林德沃幸灾乐祸,“他就没给自己弄点药?”
小锤猛敲!
“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吧!”盖尔·纳什恶狠狠地说,“我怀疑你那■儿都要长蜘蛛网了!”
小锤被施加了一个“声音洪亮”,震耳欲聋的“梆梆”声在层高十分豪横、曾经是城堡大厅的审判庭中回荡。
“证人提供证词。”主审法官匆匆催促,“回到你自己的位置!”
“纸质材料已经提交。”新证人不耐烦地说,“那里太挤了,我不和叛徒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