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唇角不禁微微上扬,旋即微吐了口气,拿起笔继续画图。
在自己的小办公室里待着,关起门来画着图,不知不觉,天色便入了暮。
夜里加班到九点时,解元宝的小耳目阿佑照常来敲门,提醒他该到时间回去休息了。
纪轻舟也没有拖延,给手上工作稍稍收了个尾后,就站起身来,活动了下肩颈准备下班。
一整日的繁忙工作耗费了大量的心神,回到家中,他快速地洗了个澡,也未再做什么工作,带着浓浓的倦意躺到了床上,后脑勺一沾枕头,便无知觉地睡了过去。
深夜的房屋寂然无声,清凉月色下,偶尔有午夜兜风的汽车呼啸而过,夜风中夹着些许欢声笑语,犹如梦中幻影般悄然消逝。
临近零点时,又有汽车的疾驰声传来,这一回却像是停在了附近不远处。
纪轻舟睡得正沉时,隐约有听见轻微的脚步声响,却只沉浸于梦境,未恢复意识。
直到房门被推开的吱嘎声突兀响起,他才陡地从睡梦中脱离出来。
他条件反射地翻过身,睡意朦胧地掀开眼帘,就看见透过阳台窗帘洒入的丝丝月辉里,一个黑黢黢的男人背着月光站立在他床边,高大的身影轮廓分外有压迫之感。
纪轻舟胸口猛烈一跳,第一反应是入室抢劫。
于是在看见那黑影突然俯身朝自己靠近过来时,便下意识地翻身想跑,结果手刚撑起身体,还未来得及躲闪就被一条修长有力的手臂扣住了肩膀,压回了床铺上。
男子较硬挺的衣料带着初秋夜晚的微凉紧贴着他的手臂与身体,一股陌生的香气顺着鼻息钻入进来,很有冒犯之意。
他抬起手想要反抗,却又被箍住手腕按在了枕头上,紧接着耳畔就响起男人熟悉的嗓音:“是我。”
纪轻舟一听这声音就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了下来。
心跳渐渐平息的同时,又很有些气愤,解予安提前回来也不告知他一声,还鬼鬼祟祟地挑在这半夜的时候回来,害他吓得不轻。
解予安感受他呼吸的渐渐平稳,就松开了对他手臂的桎梏,揽在青年后背的手掌顺着脊骨缓缓上移,贴在他的后颈上,拇指摩挲着青年的喉结与颈项,安抚地亲了亲他柔软的双唇。
纪轻舟刻意别过了脸,虽然认出了来人,却仍微阖着双目,声音稍有些低哑地问道:“谁啊,你是?”
解予安眉毛微动,低柔的嗓音带着温热的呼吸轻抚他的耳畔:“不认我?”
“嗯……不认得。”纪轻舟半梦半醒般地含糊出声道,“我想想,你是我昨天遇见的那个高冷千金大小姐吗?”
解予安冷声:“谁?”
“不是吗?那是前天咖啡厅认识的那个可爱帅气的小狼狗?”
话说到这,他语气里已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调谑。
明知他在满嘴跑火车,解予安听闻此言,心里仍是升起了一股酸醋意味,捏着青年的脸颊转过来,气闷地咬了他嘴唇一口。
纪轻舟轻“唔”了一声,抬手呼到他的侧脸上,似要将他推开,而到头来手指却又不舍地顺着他光洁的脸颊抚摸起来,嘴里还故作不情愿地咕哝道:
“别这样,我丈夫出差在外,我不能趁着他不在的时候跟你做这种事,这是婚内出轨。”
解予安也不知他在演哪出戏,但这话本身倒是没有错,他刚要勉强回应一句“知道就好”,又听对方紧接着说道:
“这太刺激了,我怕会上瘾。”
解予安顿然抿紧了唇,话语中含着警告:“纪轻舟。”
“哈哈哈,逗你的。”纪轻舟适可而止地结束了这玩笑。
听男子沉默不语,就捏了捏他的脸颊问:“干嘛不说话,又生气啦?”
解予安握住他作乱的手攥在掌心里,旋即稍直起身,伸手点亮了床头的台灯。
随着那“啪”一声的轻响,昏黄的光芒打亮了这一方静谧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