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烟。”他抬指抹去她眼角晶莹的泪珠,低声应道,“我在。”
她张口咬住他的指尖,不让他再动,喘息着说,“我没力气了,放我下来吧。”
“好。”他伸臂将她揽入自己怀中,揉着她的发,嘲弄道,“阿烟,告诉我,谁是尤物?”
她洁白如玉的肌肤上泛起一阵阵潮红,顺着玲珑有致的弧度一路荡漾到面颊,烛火轻曳,他清楚地看见,就连她的眼角也含着一点湿润的红。
她垂下眼眸,别过脸,不吭声。
他笑了笑,忽然松开手,她便从他的指尖滑到了被褥上。
她太累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他慢条斯理地抚弄她濡湿的发,带着胡茬的下巴轻轻蹭过她的肌肤。
这一次,痒的人是她。
她抿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哼出声。
他瞧着她的样子,竟觉得有几分好笑,他用舌尖轻轻撬开她的唇齿,与她交颈缠绵。
天上的月亮掉进了池底,慵懒的风漫不经心地掠过水面,荡起了一圈圈涟漪。
二人相拥而眠,一夜好梦。
新年胜旧年
翌日清早。
席容烟睁开眼时,寒星已经走了。
微凉的风从窗子透进来,她稍稍清醒了一些。
她披衣起身,在窗前立了半晌。
昨夜发生的一切,像一场梦,她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
桃夭推门进来,“姑娘醒了?”
“嗯。”她张了张嘴,有些迟疑地问,“昨晚,有人来过吗?”
“昨晚?”桃夭皱眉回忆着,“没啊,姑娘不是一直自己坐在这儿写东西了吗。”说着,她拿起案上的那张素笺,“吶,这不是?”
只见上面写着,“冬尽雪犹残,灯下阑珊,化芳菲虬枝梢头隐现。陌上胭脂又成桑,星汉潺湲,簟暖余清蟾,广陵流转,燕尾分红柳绿出秋千。山南山北一般重,独好哪边?”
底下还有一行,“孤鸿去,广陵沉。执戟青骓,倚剑千仞。莫寻天上客,但问此间身。流水易逝岁岁人似,江月茫茫雨浥轻尘。”
桃夭跟着席容烟识了些字,却并不明白这些字的意思,她思忖一番,终是不解其意,刚准备把素笺放下,忽然发现素笺背面似乎有字迹影影绰绰地透了过来。
她把素笺翻了个个,“欸,这后面写的是什么?”
“又胡说了,我何曾在后面写过东西。”
“我可没胡说。”桃夭随口念道,“一川烟雨慰平生,星留。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啊?”
席容烟一怔,连忙抢过素笺,放在掌心细看,她默默读着,感觉自己的脸好像又烫了起来。
原来,昨夜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他真的来过。
席容烟心虚地笑了笑,“没什么,这句话我没写完,桃夭,我饿了,你去给我拿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