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留在香港,去其他国家又或者随徐青青回内地。她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该怎么抉择。但有件事她很清楚,“我不要再回去,能不能麻烦阿远你做我的律师,帮我处理离婚的事。”她要与郑泽龙离婚。是的,她要与那个霸占了柳家橡胶园,逼死了她父母的郑泽龙离婚。过去二十多年,柳茹一直觉得自己斗不过郑泽龙。那是一个土皇帝,在大马,自己孤立无援甚至都逃不出郑泽龙的别墅。可是徐青青在那场性别大战中战胜了霍夫曼,让那个身材高大的青年狼狈不堪疲于应对。在这场性别大战开始前,没人觉得徐青青能赢。一个身材单薄的女人,怎么可能在网球比赛中战胜男人呢?而且还是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隔网的力量对抗,虽然不是直接对抗。可从出生那天起,就写好了结局。霍夫曼是男人,徐青青是女子。结果早就注定了,没什么好说的。可又有谁想到,徐青青赢了。谁说女子不如男?那场胜利,不止给接下来参加美网的女运动员们带来更为丰厚的奖金。也带给了柳茹前所未有的勇气。在很多人没留意的角落里,她看徐青青的眼神是那么的热烈。她要离婚。或许她终其一生都没办法战胜郑泽龙,为自己枉死的父母报仇。可她绝对不能再当懦夫,再继续装傻瓜。程征远微微松了口气,旋即提到另一件事,“那这件事,不告诉郑临高。”“他不会同意的,他骨子里跟他父亲一样的人。”柳茹很清楚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子什么性子。“不要告诉他,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处理这件事。”柳茹知道这很为难人,可是她唯一能信赖的人,只有程征远。是他跟郑泽龙打电话说,要自己代表公司来香港比赛的。郑泽龙信任他。柳茹如今所能依靠的人,也只有他。程征远拍了拍她的手,“不麻烦,我已经打点好了,你等下跟着华国人离开就是,等过段时间解决了郑家的事,到时候你可以回大马又或者在香港常住。”这些都不是问题。徐青青既然答应了他,那就能做到。毕竟郑泽龙也不敢跟华国撕破脸,不是吗?“好,我听你的。”郑临高没想到,他妈竟然跑了。留下了一封书信,不告而别。船即将往大马去,设备已经装载在船上,郑临高没时间再去寻找母亲。“是不是你,你让她走的?”程征远的领带被愤怒的青年紧紧攥住,恨不得能扼住程征远的呼吸。一定是他,就是他。不然母亲怎么敢离家出走?“看过易卜生的《娜拉》吗?”郑临高被问得一愣,旋即大吼起来,“是,娜拉觉醒了,她出走了,可她出走之后,又能做什么呢?”娜拉没办法在外面的世界生存,所以易卜生都没有给出答案。母亲她在郑家当她的阔太太,又有什么谋生能力呢?她什么都没有!只是另一个娜拉罢了。“临高,你真的很像你父亲。”程征远轻叹了一声,“你的母亲的确没有念过大学,不然当年她或许不会被郑先生的花言巧语所蒙骗。”郑临高瞪大了眼睛,“程征远,你别忘了你是郑家的律师,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当然知道。”程征远笑了笑,“但是临高,如果我是你,我现在会选择立刻回大马,你或许不知道,你的哥哥们前些天也来了香港,他们跟华国的外贸部谈了一些交易。”郑临高愕然,“怎么可能?父亲明明把这件事交给了我。”“你可真是太天真了,郑先生从来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程征远笑了笑,“如果你不能早一步回到国内,跟郑先生交差,我想他或许会把你母亲走丢这件事也算在你头上。”郑临高当即反应过来,“你这是在威胁我?”程征远笑了笑,似乎压根不想跟这个青年解释这些。他无所谓的整了整领带,“随便你怎么想。”瞧着拎着行李箱离开的人,郑临高气得捶墙。几秒钟后他整理呼吸,拎起行李箱离开这个房间。母亲的出走势必会惹怒父亲,但更要紧的是,他不能再让兄长们捷足先登。不然他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柳茹在酒店的房间窗畔,看着离开的人。原来,自己的出走甚至不能让亲儿子兵荒马乱的寻找。这说起来有点可笑。柳茹又有些笑不出来。她应该高兴才是,没人再能够约束她。应该高兴,高兴啊。“柳茹女士,要不要喝一杯热咖啡?”何晓戈看向这位满脸泪痕的人,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但她知道,不能再让她这般下去。这样不行。何晓戈要打断柳茹的情绪。“不好意思,让您看笑话了。”柳茹很快就平静下来,“我是不是给您添麻烦了。”“没有的事。”何晓戈笑了笑,“程律师走之前,有特意拜托我照顾您。”“阿远呐。”柳茹笑了笑,“何同志,你们打算怎么安排我?”何晓戈迟疑了下,看着这个情绪稳定下来的女人,“是这样的,依照程律师的安排,他希望您暂时先去内地一段时间,可以在广州生活一阵子,等他处理完手上的事情,会接您到香港这边生活。”“到时候您想要在哪里生活,具体看您自己的想法。”柳茹笑了笑,“那我现在可以选择我的生活方式吗?”何晓戈不假思索,“当然,我们尊重您个人意见。”“我想跟徐小姐工作。”何晓戈:“……”这个是真的没想到。她迟疑了下,“徐青青的工作比较特殊,她并不是运动员也不从事外交外贸工作。”柳茹微微皱眉,“那她……”“她在军区养猪。”何晓戈想了想,补充道:“还养鸭子。”瞧着柳茹满脸错愕,何晓戈问道:“您现在还想跟青青工作吗?”:()竹马高攀不起,军婚更有性价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