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要翻阅完毕时,我对那个军官问道:“这上面写的,都是真的吗?”他短暂的愣了一下,但随后又马上摆出一副说公话的样子:“啊,是这样的菲尼克斯先生这些正是我们需要集中销毁的资料莉莉安总统说,上面的内容不能让民众知道”“我问你这些内容属实吗?”虽然很细微,但他神态中的迟疑与虚伪仍能被我察觉到于是他这番几近推卸责任的话,完全说服不了现在的自己。结果对方又是一怔,视线瞬间游走一番,像是心虚,却碍于我比他更高的地位,最终才无奈般的挤出了:“抱歉,我也不知道。”如此不负责任的几个字眼。我本想继续追问,却没时间了因为我们等了半天的专车,偏偏在这时终于开了过来。“没等太久吧?抱歉啊,在我们选为临时据点的附近城市中出了一点情况,耽误了。”一上车,驾驶位的柯康德便对我们简单解释了一番迟到的理由。“啊人还好,只是我有些问题”倒是阿黛尔在也看了那份报纸后,一直紧皱着眉,周身环绕着阴暗无比的气氛整个人都不好了。“什么?”“这海峡下面埋着的都是【奥哈林人】吗?都是【卡佩兰人】杀的吗?”她指尖用力,在报纸上折出轻微的痕迹折痕融入皱皱巴巴的报纸,就好像在此之前就有很多人对其散发过情绪一般。“”柯康德沉默一下,却又像是念及我们那不长不短的战友情,回答到:“是,确实是。”“都是军人吗?”阿黛尔又像是抱着最后的期望一般,发出了所谓的明知故问柯康德一边面无表情的开车,一边回答着她的问题:“不,有平民或者说大部分都是平民。”“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事情?”阿黛尔晃了晃脑袋,像是驱赶着什么一样。“【第二次统一战争】结束后,政府封锁了一切相关信息除非是军人高官,否则根本不可能知道。”她的表情已经变得阴暗又狠厉,咬紧牙关,紧皱眉头,又将表情藏在阴影里,语气用力的质问:“为什么【第二次统一战争】要杀这么多人!?”“我怎么知道,人又不是我杀的”他的答复虽然与先前那位军官大差不差但却没有敷衍的感觉并且我也不觉得在这个节骨眼上,柯康德会对我们撒谎。说完,车内便只剩下沉默在回荡但柯康德却又多说了两句:“不过我猜是为了取得战争的胜利吧?”“胜利?”“对,那场战争的规模实在是太巨大,也太残酷了”“当时全世界只有大约11亿人口而其中6亿都是【奥哈林人】,在那时,几乎整个世界都没有一处安宁的区域,每个人都投入了这场史无前例的大战中。”“最终因为人口的劣势【卡佩兰第二帝国】为了胜利,便不得不”“那不是乱杀人的理由!”阿黛尔在车内怒吼着打断了柯康德略带狡辩性质的诉说,音量之大甚至吓到了同在后排的我和艾菲希斯:“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知道【卡佩兰】对【奥哈林】做了什么!还要发动【第三次统一战争】!?甚至又要在这片海峡上重演当年的惨剧!?”柯康德继续开车,只是不紧不慢的说着:“你觉得,【在战争中为了胜利而犯下的罪孽,可以被宽恕吗?】”阿黛尔立刻厉声反驳:“不能。”“能。”柯康德又马上反驳了回去:“只是需要代价。”“什么代价?”“必须【战无不胜】否则我们将迎来饱含恨意与怒火的审判。”随后,车上再一次沉默,唯有阿黛尔不服气的吐息声:“”我脑中盘旋着【战无不胜】这个词,回想起自己人生的经历,嘴中便不由自主地问道:“那所谓【战无不胜】的代价呢?”这一次,我能明显看到柯康德也愣了一下,但因为还在开车,又马上恢复过来,故作镇定的沉思一番,随后说着:“应该是需要为了胜利而犯下更多【罪孽】吧”为了胜利而犯下罪孽又为了掩盖罪孽而不断胜利因为害怕成为被审者,而一直充当审判者是这样吗?我在后方面无表情的念叨着:“但这【死循环】终有一日会咬上来的。”因为自己也相当清楚从那至高处跌落的滋味,所以也不难猜测,当这场【死循环】回转回来的那天,到底会是怎么样一番情景。“我知道,但我们现在又能怎么办呢?这场战争不能不打,否则就是坐在原地等死。”柯康德继续用他的语言天赋演说着:“这根本不是几个人在会议室里开会就能决定的事情,我们或许可以改变战争进程,战争烈度,甚至是战争最后的胜利者”“但这场战争本身,以及结束后的审判我们根本无能为力。”“历史的车轮滚滚前进,我们便已经成为背上了【卡佩兰第二帝国】胜利代价的债务人”“可是说实话,我们承担不起他们的愤怒,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胜利,并将债务再次推给后代”他如此解释着,出色的口才令全车人哑口无言就这样一路沉默的,在天彻底黑掉之前,回到了我们在【西南大陆】的临时据点似乎是占领了一座普通的民用城市,一座还算可以的小城,军队用铁丝网将这里临时封锁了起来,临时加装了探照灯,不断照亮着城区外昏黑的区域只是外面围着很多人,看上去正在与军队对峙,他们手上举着木头做的牌子,同时不停的高喊着什么“啊老天这群人怎么还在?”柯康德很恼火的一边将车熄火,一边拿出通讯器。听起来,这些就是他刚刚迟到的原因了。:()在那苍穹与苍穹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