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微又问:“难道你们知道春丝?”
阮如意不?满道:“你在装什么?阿春和小春的事不?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吗?”
谢知微的眼睛顷刻亮了?起来:“你也认识阿春?”
他转而回过味来,疑惑道:“我策划了?什么?”
阮如意愤愤道:“事到如今你还?在装什么?”
谢知微蒙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阮如意还?要发作,被江羡年拦住了?。
江羡年试探道:“你不?知道阿春被你们家?的人追杀?”
“什么?!”
啼笑皆非的事情?发生?了?,加害者不?知道自己犯下的恶行。
谢知微听阮如意控诉他对阿春做过的事,感觉像在听另一个?人的故事一样。爱都来不?及,他怎么可能会恨到要取她的心?
听着听着,熟悉的刻薄脸庞从眼前一晃而过,谢知微感觉有道雷劈了?下来,白光炸开,鬼魅一般的妇人阴暗地注视着他,嘴里喊着“我儿”,情?真意切;可那双眼睛却是空洞的,里边没有爱意。
她是蛰伏在羊水中的女鬼,随他一同落地,缠了?他整整十六年,不?曾放手。
她看不?得他快乐,容不?下他喜欢的人,见不?得他好。
她想操控他的一切,就像当初在羊水里左右他性命那样。
“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娘她做了?这些?事……”
最?后那点敬重像泡沫似的轰然炸开,散成?痛苦的泪滴,谢知微在哭泣中彻彻底底地恨上了?庄夫人。
谢知微断断续续忏悔道:“我对不?起阿春……”
因?为庄夫人,金玉良缘成?了?避之不?及的孽缘。
他在梦里期望来生?和阿春再续前缘时,阿春正在逃亡的路上恨他。
他心里想着:“早点认识她就好了?”时,阿春心里想的却是“要是不?认识他就好了?”。
阮如意见状再也说不?出什么怨怼,和江羡年对视一眼,背过身,揉着眉心重重叹了?口气。
她是从阿春口中了?解谢知微的,她的成?见,也是阿春的恨,可他不?该是她恨的人。
江羡年找了?条帕子?给谢知微,看出今安在想安慰他,摇摇头,说道:“先让他冷静下吧。”
今安在随她走到窗边,看了?会儿夜景,小声问道:“被亲人欺骗会比被陌生?人欺骗更难受吗?”
江羡年点点头,解释道:“家?里人骗你会有种从背后捅刀子?的感觉。他会一下变得很陌生?,也许从人变成?妖,变成?虎,变成?可怕的其他东西,但肯定长得不?像原来的他。”
今安在感觉毛骨悚然,回道:“那看来还?是不?要撒谎为好。”
江羡年笑笑:“也有那种善意的谎言啦。”
今安在又问:“善意?是相对撒谎的人来说的吗?还?是相对被骗的人?”
江羡年被难住,想了?半天,回道:“应该是被骗的人……不?过这么一想好像也很奇怪。假如一个?人觉得他真心为另一个?人好而撒了?谎,但另一个?人觉得那个?谎言是恶意的,善意也说不?通。”
今安在好奇道:“那江姑娘能接受善意的谎言吗?”
江羡年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我还?是喜欢实话?实说。”
她比了?个?剪刀手,开玩笑道:“所以你以后千万不?要骗我哦,你骗我的话?我会把你舌头剪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