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父皇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打发了?
天和地?都在旋转,他幻听到战马的嘶鸣,关卡内血流成河。可是京城没有血色,只有白茫茫的雪色。
没一会儿?,声势浩大的仪仗队出现在萧子慕眼前,萧临渊从殿里出来,见他还没走,便道:“在这傻站着做什么?不去准备准备吗?”
萧子慕不语,萧临渊也?没再搭理他,跟抬轿的人说:“去极乐殿。”
极乐殿?
萧子慕闻言回?过神。
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他竟然还要去极乐殿!
荒唐!太荒唐了!
“殿下,”陪在一旁的胡润看到金色纹路伸出绷带,爬上了下巴上的血肉,含笑着提议,“要不要去看看公主?我?听到宫女说公主昨日好像被禁足了。”
“禁足?”萧子慕愕然。
坐在六个火盆中?央的是披着斗篷,捧着汤婆子,盖着厚被子的萧子善。洁白的额头上有青紫色的印子,两颊凹陷,浑身冒着白气,嘴唇快要白到和皮肤一样的颜色。
“公主,您真?的没事吗?要不奴婢去请太医来看看吧。”宫女热得解开了袄子领口的盘扣,脸和煮熟的虾子一样,头上不断冒着汗。
“无事,可能是昨天冻着了,缓缓就好了。”萧子善说话的时候也?在抖。
“公主膝盖还疼吗?”宫女又问。
“不疼了,不疼了……”萧子善把身体往棉被里缩了缩。
冬至那天,听说容贵妃是狐妖被抓了个正着,病卧不起的她还没来得及欣喜庆祝,就听到了萧跃安被打入天牢的消息。
一天后,宫中?有风声冒出,萧跃安犯了谋逆之?罪,萧临渊彻查他的羽翼,杖毙了三四个为他求情的大臣,派兵抄了宣平王府,计划在年前处死他和他的一众下属。
她拖着病躯直奔萧临渊的居所,在雪天里跪了一上午替萧跃安求情。
萧临渊露面,她就开始磕头,求他饶萧跃安一命。
萧临渊不答应,直说萧跃安必死无疑,让她不要再为他费心。
她不走,萧临渊下令让宫女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宫殿,禁足到和亲前。
和亲……
萧子善试着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感?觉身体快不听使唤了。
她本来是可以?自由行走的,但那天冒着风雪跪完后,她就站不起来了,所有的关节僵硬得要命,还一直发冷。
风寒加速了成为祭品的速度。
她可能活不到春天了。
小圆儿?怎么办?
萧子善忧虑萧跃安,可一个祭品只能许一个愿望,她已经把愿望给萧子慕了。
也?不知?道哥哥那边怎么样了……
“阿善。”
想着哥哥,竟然幻听了。
萧子善苦笑着摇摇头,把头垂了下去,她想睡觉了。
“阿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