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插进去的瞬间,红嫁衣飘了起来,从眼?前?拂过?,留下一尾圆滚滚的小红鱼。
江寒栖拨了下小鱼,想起洛雪烟还有一个小猫钓鱼的簪子,奇奇怪怪的,和她脑子里的想法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回想起在?南浔养伤的时光。
那段时间阴雨连绵,闭眼?黑,睁眼?灰,他看什么都没颜色,觉得世界在?发霉。
直到洛雪烟带着两只簪子来找他。
她拿着簪子,晃了晃,两尾小鱼在?湿气中活了过?来,游进他的眼?里,世界一下有了色彩。
“快看我的新?簪子!”
色彩的源头是明快的白色,于是心雨不下,眉眼?放晴。
“走,出发!”
手被牵了起来,江寒栖随洛雪烟走到太阳下,一抬眼?,看到碧空如洗,风烟俱净。淡淡的愁思散在?惠风中,很快就匿了迹。
三清镇上有家?旺财豆花,老板是北方人,老板娘是南方人,所以咸甜口都能做。
洛雪烟各要了一份。
江寒栖看着桌上装辣子的罐子,如临大敌地把它往边上推了推。
洛雪烟见状笑道:“我猜你在?想:‘世上怎么会有咸豆花这种东西?’”
江寒栖看了她一眼?,惊讶的眼?神间接证实了她的猜想。
洛雪烟笑着跟了句:“可?是咸豆花真的很好吃。”
“不好吃,”江寒栖对咸豆花的印象停留在?豆花泡在?黑乎乎的酱油里,“一股酱油味。”
洛雪烟回道:“这家?不放酱油。”
江寒栖疑惑:“放盐?”听起来更难吃了。
洛雪烟卖关子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最先上的是甜豆花,豆花打底,桂花酒酿居中,一边是小汤圆,一边是红豆沙。
“他的。”洛雪烟指了指江寒栖。
老板娘把甜豆花放到江寒栖面前?,又去拿了两只小碗,回来时看到豆花跑到了洛雪烟那边,她已经吃上了第一口。
“谢谢,”洛雪烟接过?碗,分给江寒栖一只,把豆花推到中间,称赞道,“这家?豆沙好吃。”
江寒栖把上面的小料挨个尝了一遍,果然搭配豆沙是最好吃的。绵密、微甜,配上泡在?黄糖水里的嫩滑豆花,令豆香味又提了一个档次。
老板很快送来了一碗咸豆花,上面盖着一层卤子。
江寒栖头一次见豆花浇卤,神情复杂地看着洛雪烟舀了满满一碗,伸手要拿他的碗。他迟疑道:“真的好吃吗?”
“好吃啊,”洛雪烟给他装了一小碗,又道,“我外?婆做的豆花也是浇卤子的,我从小吃到大。”
江寒栖闻言吃了一大勺。
咸豆花的豆花比甜豆花稍涩一些,豆子味也更加浓郁,而卤子的酱汁偏粘稠,咸香压住了豆腥气,味道刚好。
他心想,原来她家的豆花是这种味道。
洛雪烟期待满满:“如何?”
“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