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烟,我恨你!”
洛雪烟猛地?惊醒,感觉脸上湿湿的,还有些凉。她摸了摸,一手的泪。
她坐起?来,定定地?看了会儿腕上的手链,将手盖在了蕴着寒意的红绳上。
她决定了,要让穿书的事?烂在肚子里,不?告诉任何人。
夜幕上,星子一同失踪,独留圆月守夜,像是遗忘在黑底棋盘上的白玉棋子,让人不?知那明晃晃的光是因?为月亮本身?足够明亮,抑或只是黑与?白的对?比太过强烈。
明亮的光像一块白绸似的沉沉地?从天际垂下,堆到园中的追月上,柔化了花边缘的轮廓。
清辉灌注,花苞慢慢胀大,春风拂过,花霎时全开了,绽放的瞬间响起?细微的破裂声。
江寒栖静静地?看着花,有些奇怪江家何时栽过这么一片追月。
江家?不?对?,这个院子不?像江家的。
“观南。”
幽幽的呼唤像钩子一样钩住神魂,将视线扯了过去。
洛雪烟趴在水池边,头发湿漉漉的,水珠随轻微的动作反射着月光,像碎宝石一样点缀在白皙的皮肤上。
江寒栖许久没见她散着湿发的模样,感觉有些陌生,愣愣地?看着池中的鲛人。
“来我这里。”
她笑着招了招手。
江寒栖抬脚走了过去,看到银色的鱼尾在水中时隐时现,像是晴天时迭起?的浪花,又像是虚无缥缈的雪烟。
洛雪烟向来到池边的他伸出了双手,含笑的眼睛无言地?发出邀请。
江寒栖蹲下身?,往前探了探身?子,感觉那双手像海藻一样缠住了脖子,柔柔地?环着他,引着他慢慢跪了下来,又向水池里探了些。
上半身?几乎全都探了出去,重心偏到不?能?再偏的地?步,可江寒栖却像受蛊惑失去自我意识的猎物,傻傻地?将自己送进了鲛人的怀里。
他被捕获了。
只见洛雪烟狡黠地?笑了下,手用力一勾——
“哗啦”。
猎物落水了。
江寒栖猛地?清醒过来,本能?想往上游,但两节藕臂却紧紧地?缠着他不?放。
“观南。”
被洛雪烟一唤,江寒栖顿时安分了。
会淹死的。
理智在发出警告,但他很?快抛之脑后,只是入迷地?看着鲛人的长发像一团雾缓慢地?散开。
就在这时,环在脖颈上的手却突然松开了。
洛雪烟一甩鱼尾,游到深处,将生的自由还给了江寒栖,但他一点也不?想要,张皇失措地?追了上去,想要抓住那条银色的尾巴。
洛雪烟回头看他:“你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