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芸得知这家余氏商铺会带着侍从去到各个不同的州县做买卖时,她同意和我一起去试一试。
希望我们能被选中,至少路费就不用愁了。
【八月初九亥时】
余老板是个大好人。
他收留了我和阿芸,还答应带我们一起去边疆。
他说他很喜欢我,因为一看到我,就让他想到他儿子。
据他说,他家有个和我同岁的小公子,只是小公子天生体弱,常年呆在家中无法和他一起外出行商。
我说现在天下那么乱,不外出行商也是件好事。
北方匈奴肆虐,西域各国又蠢蠢欲动,恐怕天下不久将会大乱。
余老板叹了口气,他告诉我,其实他这些年一直同外族有贸易往来,是因为他想要从外族手中求得一株能治疗他儿子不足之症的奇草。
我感慨他真是一个好父亲。
不由自主的想到我的父母,如果我的父母……(此处墨迹被晕染,依稀只能辨认出“背叛”“离开”)
【九月初三】
昨天,我们遇上了水匪。
混战中,阿芸为了保护余老板而受伤。
她的左背被砍了一刀,登时便鲜血如注,晚间甚至发起了高热。
大夫来看过后,摇着头对我说,那水匪的刀上抹了药,如果阿芸撑不过今晚,情况恐怕会格外棘手。
我心急如焚,阿芸虽然性子冷冰冰的,平日里也同我没有什么交谈,但她会在我晕船呕吐时整夜整夜的照顾我,会拜托上岸的兄弟替我买最爱吃的方糖,会时刻关注我的安危。
当然这不排除她是为了灵族,毕竟只有圣女能够带回那件东西。
要是我没了,她就算找到也没办法把它完整无损的带回去。
可抛开这些因素,阿芸也是我在这滚滚红尘中唯一一个可以依靠的同族。
我不能,也不愿她离我而去。
我给她喂了药,守着她到半夜,忽然听见她断断续续的喊我的名字。
她挣扎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
(此页被撕毁)
【七月十五夜】
今天是中元节,我从外面回来时,见到她正在烧纸钱。
她的表情很悲伤,眼里撕心裂肺的痛楚几乎快要凝成实质,可唯独没有凝成一滴眼泪。
铜盆中火光跳跃,头顶的夜色越发浓郁,漫天的阴翳压在她瘦小的肩头,将那素来挺拔的背脊压得微微弯曲,显出一种诡秘的凄凉。
我不太敢在这时去打搅她,正欲转身离去,却恰好见她抬头望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