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眸扫了一眼,长指抬了抬镜片。
他必须得起身了。
不然再多等一会儿,说不定还会又将小啾烫醒。
扶好镜架,傅斯岸无声起身。
给床上睡过去的少年盖好被角之后,傅斯岸就去了浴室。
冷水开到了最冰,傅斯岸的火气一直到他被冰水兜头浇了好一会儿,都没能明显平息。
他也无心多待,准备只用淋浴冲熄之后,待会再驱一驱身上的凉气就回去。
只是冷水才洗到一半,傅斯岸却忽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冰冷水流开得很大,外面的声音隐隐绰绰,听不清。
傅斯岸起初还以为是听错,但他关掉流水之后,却又听到了浴室之外的一下声响。
似乎是什么磕碰到了地板的声音。
小啾怎么了?
傅斯岸皱眉,第一念头便是,小啾是不是又睡入噩梦,不小心摔了下来?
担心少年出事,傅斯岸一秒都没耽搁,抽出浴巾就开门走了出去。
才一迈出浴室,他就正好对上了门外的男孩。
傅斯岸:“……”
他定睛看了一眼,见舒白秋好端端地站在那里,才稍稍放了些心。
只是傅斯岸自己,却出来得相当匆忙。
他上身裸着,下身只围了一条浴巾。
光从男人身后的浴室投落过来,傅斯岸紧实的胸腹上,还有冰凉的水珠不断滴落。
他的头发自然也没擦,冰冷的水洗和一头湿发,让男人的眉眼看起来比平日更为凌厉。
傅斯岸也没戴眼镜,他仍未完全放心,沉眉检查着面前的人。
“怎么了?”
刚从床上下来的少年似乎还带着未醒的懵懂,他怔了怔,却说。
“冷水……”
“?”
傅斯岸一时未懂:“什么?”
少年看了看他,指了指傅斯岸的还在滴水的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