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偏头,下颌贴在少年微凉的柔软面颊,声线依旧沉低。
“今晚已经没事了。”
今晚已经没事了。
这句熟悉的话,让已然形成了熟练记忆的身体习惯性放松。
傅斯岸说完就感觉到,怀中的单薄身形的确少了几分紧绷。
而同时的,却又有微凉的触感,自傅斯岸的颈侧滑落。
那是听了他的话的少年,无声滴落的眼泪。
这句话令人放松,也足以惹人眼酸。
在日渐习以为常的熟悉之后,又显出了弥足珍贵的温暖心安。
怀中人鼻息低软,没有抬头。
傅斯岸也没有再开口。
他步伐沉稳,举步向院内走去。
那颗湿漉的泪滴,也顺着傅斯岸的颈侧缓缓滴淌了下去。
很奇怪。
明明温度偏凉,却又有如此鲜明的灼烫。
像悄无知觉的低温烫伤。
傅斯岸将舒白秋抱回了主卧,放在了大床上。
脱除外套时,少年又有过几次迟慢的眨眼。
但他并没有真正的醒来。
等到傅斯岸给人盖好羽绒被,床上的小孩已经昏沉的睡了过去。
傅斯岸坐在床边,在昏暖的床头夜灯下,看着少年皙白的脸颊。
那上面的湿漉已经被细细拭过,但其在灯下的触感,依然是一眼可见的温凉柔软。
被暖光氤氲出的柔和轮廓,又让傅斯岸想到了几个小时之前,男孩清丽的侧脸。
那时,傅斯岸就坐在舒白秋的身侧,一瞬未眨地紧盯着他。
却仍然有一种好像下一秒,眼前人就会破碎消湮的错觉。
今天傍晚,在三个人的餐桌边,傅斯岸并没有插嘴多言。
他只是沉默地,旁听着这一场对谈。
许是因着平日里一次又一次的太多盯看,对傅斯岸而言,身旁少年的情绪并不难懂。
尤其今晚,舒白秋又多有波澜。
可能太过疲倦,少年也没能将自己的情绪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