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远背对戚无深而立,视线向下张望,似乎在寻找消失的乐修。
片刻,他直起身,冷冰冰地开口。
“自己滚出来还有我把你揪出来。”
嵇盛藏身的小方桌剧烈地一震,原本露出的衣角缩得更紧。
“冥顽不灵。”
他一勾手,「唰」的一声,嵇大嵇二起身。
缩在桌下的白衣道人被两人一左一右拖到嵇远面前。
戚无深:“……”
这两人叛变这么快的吗?
两个嵇家人退去,戚无深和白衣道人相视,嵇盛的腿还在颤抖,戚无深疯狂跟他递眼色,可嵇盛整个人都吓傻了。
片刻,哐当——
“哥,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冷厉的眼神划过,嵇盛保持着垂着头的姿势,只感觉有几把刀在他脖颈反复割过,脖颈好像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肉相连,随时都可能人头落地。
“老实在这儿呆着,等回头收拾你。”
头顶响起衣物摩擦的声音,嵇盛再抬头时,四五个人撑着船边,翻过栏杆一跃而下,他看清时,正赶上银甲青年跳下去的一抹背影。
“走了?”
“走了。”戚无深默默答道。
嵇远追乐修走了,师尊应该也是被乐修带走了。
“诶,你干什么去?”
戚无深朝船下一望,迈开一条腿,也准备翻身下船寻人,正在这时,忽然有人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绯红衣衫帷帽遮面的人映入眼帘,正是他刚刚要寻的人。
“师尊怎么在这儿?你们刚才去哪儿了?”
“啾——”
一只翠色的小胖鸟从帷幔底下钻出,亲昵地蹭蹭宗悟侧脸,又一展翅停在戚无深肩膀,笨拙地梳理羽毛。
小胖鸟的动作张扬,细碎的羽毛扬了戚无深一脸。
那动作和刚才乐修不顾周围人的行为几乎重合。
“乐修?”
戚无深一怔,几乎就在同时,凉飕飕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好一招调虎离山,身为曜阳宗尊君,自己身上的罪都没洗干净,就来帮别人了?”
一只手扒着船边,一抹银白的身影翻身稳稳落于画舫中央。
不是去而复返的嵇远还有谁?
与此同时,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响起。
“曜阳宗尊君?”
“他不是在天阙寒冰域关着吗?怎么在这儿?”
“靠,肚子那么大了,不会是那个传说中的妖胎吧。”
刹那间,周围人的目光都集中于他们身上。
戚无深:“……”
完了,还没回九重天就被发现,南天尊还能保住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