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寿拉开车门,让爸爸上车:“跟我妈说,别惦记。过年要是能回去就回去了,要是回不去,可能就是在实验室。”
“好!知道了。”
车子远行,金寿不停地摆手。
四爷朝后看了一眼,这才收回了视线。
鲁正儒就苦笑:“儿女大了,烦心事就多了。我一个女儿都烦成那样,你呢?六个!一条儿女一条心……难呀!”
可他只一个女儿,比人家六个孩子都费心。
四爷带着大包小包的去,然后带了几双牡丹做好𝔵^𝔣的鞋回来。
桐桐规整这些东西,听四爷说长缨比开颜高了一大截,说小意要去委培,说金寿跟人家姑娘谈,姑娘家里有顾虑,婚事怕是有变故。
前两个都是好消息,最后这个消息:“为啥?有啥顾虑?”
“金寿没细说。”不过,“那姑娘长的很普通,方方面面都很普通。”
桐桐生气了一瞬,却又明白了:“也不怨人家,金寿自身对感情是有问题的。”
男人嘛,整天情情爱爱的,像话吗?他对婚姻的态度很务实,就是要理智的选择相对合适的。只要肯担负家庭责任,这就很好了。
“但人家家里不一定这么想。”桐桐把热毛巾递给他,叫他捂着下巴,一会子方便刮胡子,“再说了,人家姑娘也未必就真普通!能考上大学,读大学,这还不算是优于常人吗?”
四爷:“……”你倒也不用永远都这么公道。
“本来嘛!两人过日子,一头热算怎么回事?”
行行行!你有理。
两人正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呢,就听到隔壁猛地传来嚎啕之声,是鲁立哭了。
四爷看桐桐:又怎么了?
桐桐这才说起了鲁立的事:“……王友他妈想叫离婚,王友不想离。缠了这几天了!打也打不走,骂也骂不揍,来伺候鲁立坐小月子。”
四爷就又躺回去了,这女婿选的呀,真的是一言难尽。
金喜抱着孩子过来,把霜天塞给他爸,“鲁叔叫我跑个腿儿,去请褚场长。”您跟我妈先给我看一会子孩子吧。
霜天高兴了,蹭爷爷脖子,“玩——玩——玩马马——”
小木马在西屋的炕上,把孩子放上去玩马马。
金喜跑了一趟,结果又传话:“褚伯伯说叫您也过去一趟。”
四爷刚洗了头刮了脸,正不想出门呢。他就说:“那边有孩子,还有病人养病……请过来吧!”
于是,战场转移到自家这边的西屋,这是找中人解决家庭矛盾。
鲁正儒就先说:“离婚,这个主意是拿定了!”他看褚卫东:“您不是外人,这事您知道原因。鲁立是独女,没心眼,脾气直,这个家庭她维系不了。”
涵养在这里放着呢,咱也不当着人家儿子的面说亲家母的不对,再人家儿子眼里,他妈就没有不对的。
既然如此,有啥要说的?
鲁正儒说:“主要家风不同!在我家,生儿生女是真一样。怀鲁立的时候,那是意外,我们都没有想到会怀上。后来,我们就不再生了。因为战乱,年景不好,我们选择只要一个孩子。”
说着,他看女婿:“你呢?你听你母亲的,你母亲认为有个男孩是重要的,那你就认为是重要的!鲁立身体受了损伤,并不能保证以后一定会怀孕,怀孕了也未必是小子。目标不一致,你们怎么一起生活?
我们不打孩子!鲁立唯一的一次挨打,是因为要坚持嫁给你。但是,你们家能这么去折磨一个不到三岁的孩子,且从不认为这是错。那么,在这一点,我们两家的分歧依旧很大。我无权指责孩子奶奶打孩子的行为,只是我不认同你们的教育理念。
另外,我们家……男人是排在最后的!先是孩子,再是媳妇,最后才是我。男人嘛,保护孩子和女人这不是天经地义嘛!我不知道鲁立饿的流产的时候你在干啥?你的饭是怎么咽下去的?你闺女饿了一天没饭吃的时候,你任由你媳妇带着孩子回来,那时候你碗里的饭你还吃得下去?
我们家得宗旨是,先顾好自己。有余力了再帮助他人!可从你家办下的事看,你姐是你家人,你外甥是你的家人,唯独你媳妇和你姑娘不是你的家人。既然如此,你非要留着这娘俩是啥意思?
舍不得人?还是舍不得鲁立的工资,舍不得美美的配额粮?”
王友又是往下一跪:“爸,我知道错了!再多的解释都像是辩解!我不解释,我只求你,看我以后的表现。我已经把我两个外甥送走了……”
褚卫东就问说:“你能把你妈也送走不?”
王友就不说话了。
褚卫东叹了一声:“离婚吧!”要单你们两口子带个孩子,这婚姻还能挽回!可一旦掺和着你妈,不成!真的过不成了。
桐桐心说:就算是把他妈送走,那也不成呀!那可真是鲁立得欠人家一辈子,有点小摩擦,他都得说,‘你看,为了你,我都不管我妈了’。所以,离吧,这不是跪下能解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