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边也有不少,你留着自己吃呗。”
“没事!我还有。”润叶探着头看长缨:“大嫂,你是苦尽甘来了!这儿子一生,心里稳当了?”
牡丹看着开颜也稀罕:“咋这么白呢?我还总说长缨白,放到一块再看,还是开颜白。长的这么稀罕人呢!”
“也乖!不哭。”
小意忙完,过来看了开颜,就又去外间忙去了,舀了面粉,挖了一勺子猪油,和面。
润叶就问:“早饭还没吃完,咋就又做午饭。”
“大嫂昨儿闻见隔壁蒸包子,说是闻见就香!那有啥难的,今儿蒸几个就是了!我把面活上,叫醒发着。现在天热,发的快。”
嫁过来的时候是个小丫头,这两年长的……成大姑娘了!高挑的身材,梳两根大辫子,干干净净的,做活利利索索的,就在这里忙进忙出。
金喜在外面劈柴,给摞好,临走了,进来看孩子,“那我先回了!今晚摸到知了了,明早炒好了再给大嫂送……”说完才问说,“二嫂能吃不?我怕你不爱吃。”
“我咋不爱吃,我啥都吃。”
“行!我今晚就摸去。”金喜往出走,都到门口了又退回来,“大嫂,我的新鞋得放几针,我觉得有点夹脚。”
“又长了!那小了就别穿了,回头我穿!这次给你放几针,开学穿新的。”
叔嫂商量了几句,金喜才走了。
牡丹又问小意:“你的要放不要?你长抽条了更瘦了,脚长了个窄板板的样子。”
“不要放!刚好。”
牡丹才有跟润叶说:“姑娘越长越秀气,小子越长越粗!前两年老四的脚比女娃的都秀气,这两年我给放了再放,听听,还是夹脚。”
润叶:“……”
回去的路上,她抱着闺女,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大伯子、老三、老四、小意除了帮着搬家的时候去认过门之外,他们都没去过自己家。包括大姑子都是,从没去过家里。
便是公婆……也只在自己生孩子之前额外的多去了一次,其他的好似真的再没去过。
可小意在妯娌那边能当家,吃啥喝啥,啥东西放什么地方,她自己就决定了,啥活都干,伺候嫂子月子。金喜不见外的在那里说鞋大鞋小的事。这些事他们是可以跟牡丹沟通,从没有把牡丹当外人。
其实远近亲疏一直有吧,只是之前自己没看见?没察觉?还是没在意?
她突然觉得拿两斤红糖好似不合适,同事来看望都会拿个一斤半斤的,亲叔婶给两斤红糖,这是不是就有点不对了。
等第二天金喜过来送炒好的知了,顺带了一碗鲫鱼汤的时候,润叶取了一丈棉布递给金喜,“你给大嫂子捎带过去,就说这是库房金水了,多洗几遍多捶几遍就能用!我昨儿把这个给忘了,今儿给开颜做夹袄,想起来了,你给捎过去吧。”
金喜没多想,给捎带过去了,回去给自家妈一说,就问:“都不像我二嫂了!以前可没这么大方。”
桐桐:“……”
金喜又问:“是不是因为开颜是女娃娃,她觉得腰杆不硬?”
桐桐:“……”
金喜就叹气:“要是因为这个,岂不是更可悲?”
桐桐:“……”看看!一个个的,心里都有尺子!可人心呀,就怕尺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