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摊开画本,准备新一期的时装画稿,忽然想起一事,扭过头朝季景含道:“对了,你等会儿空了去趟邮局,将我带来的这手提箱寄去南京。”
季景含看了眼他放在柜子上的箱子,下意识地点头应了声“好”,旋即问:“是何物品,可需要特殊报备?”
“就一件衣服,不是什么危险品。”纪轻舟懒洋洋地回道,想了想又嘱咐,“不过要是邮局有加急寄件,可以加几块钱,尽快送过去。天冷了,家里人等着穿。”
季景含立即明悟地点了点头:“好的。”
纪轻舟回过头来,微微叹了口气。
他寄去南京给解予安的,正是之前给对方设计的那件黑色军领大衣,加上一条浅驼色的羊绒围巾。
原本这两件衣物,他是打算这个月抽空去看对方时,顺带送过去给他的。
但最近工作实在繁忙,既要忙碌明年春季大秀的衣服制作,又要制作电影戏服单子,与此同时,临近学期末,学生们开始准备起期末考试内容,出于对学生负责的态度,他时不时地就要去趟学校,指点学生作业。
种种工作都凑到了一块,着实是脱不开身。
他将真实情况写信描述给解予安后,对方近期寄来的信件愈发透着股强烈的怨念,他便只好先寄些礼物过去,就当安慰一下对方了。
“越靠近年关,越繁忙啊……”
纪轻舟撑着脑袋,暗自轻叹了一声,旋即稍稍直起腰背,翻开了画本,开始工作。
·
忙忙碌碌中,大个半月转眼即逝。
十二月下旬的第一个周六,才刚到四点,日头已经落山,气温紧跟着骤降了下来。
纪轻舟穿着较厚的夹棉大衣,顺着工作室院前的石阶小道走向路旁的汽车时,一路冽冽寒风从树梢间不断刮来,冻得他不得不裹紧了自己的大棉衣。
加快步伐来到黑色小汽车旁,纪轻舟拉开车门,刚急着想要钻进去,弯腰却见车后座赫然藏着一个面容冷峻的年轻男子,顿时愣住了动作。
直到对上那双熟悉的漆暗眼眸,他还有些愕然不敢相信,过了片刻才问:“你怎么回来了?”
“这么不想见我?”
解予安思念的目光定定地凝注在他的脸庞上,开口语气却是不冷不热的,仿佛刚吃了臭皮蛋般,含着几分悒闷的情绪,“家里藏人了?”
“呵呵,是啊,但凡你早来一步,就能抓个现行了。”
纪轻舟漫不经心地说着,钻入汽车后座,关上了车门,朝驾驶座的黄佑树道:“赶紧出发吧,已经迟了几分钟了。”
“好的,先生。”
随着汽车启动,缓缓驶上马路,纪轻舟将夹棉大衣敞开了些许,姿势放松地靠在座椅背上,侧头看向解予安问:“所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解予安眉毛微动:“你说呢?”
“什么语气?我在认真问你呢。”
解予安轻抿了下唇,默然不作声响,也不知在闹什么脾气。
纪轻舟一见他这副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刚要捏他脸颊,黄佑树便出言提醒道:“先生,今日冬至。”
“你们冬至也放假?”纪轻舟略诧异地挑了下眉。
“我信上提过,你有放在心上吗?”解予安不高兴地接道。
听他这么一说,纪轻舟才隐隐想起是有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