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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二楼的房间,三楼的豪华客房要大上不少,设施也更齐全,至少安置了风扇。
解予安所住的房间是个套房,带着一间不大不小的起居室。
乳白色的天花板中央垂吊着晶莹剔透的水晶吊灯,墙边摆放着一套洛可可式的镀金雕花沙发椅,布置得浪漫又华丽。
纪轻舟进门后就开了风扇,对着风乘了会儿凉,才坐到窗前的雕花圆桌旁,同解予安两人边聊琐事边填饱肚子。
饭后,坐到沙发上稍事休息了一阵,纪轻舟觉得无聊,便提出要去楼下转转,于是进里间卧室换上了解予安给他找来的衣服。
那是一套月白色带有细竹提花纹的软缎长袍,全新的衣服,说是在附近的一家高档成衣店所购买。
长袍衣衫与白色衬裤所用都是分外柔软丝滑的好料子,一套下来估计也要大洋十几块。
纪轻舟换好了衣服出来,便径直地走到了窗帘旁的穿衣镜前。
正对着镜子整理着衣衫,突然身后就冒出了一道颀长身影。
男子衬衫袖子已卷到了胳膊肘处,修长手臂从背后环绕上他的腰间,宽大的手掌贴着柔软滑腻的衣料摩挲着,缓慢的动作似是充满了怜爱。
“你怎么这样?”纪轻舟轻咋了下舌,“换个衣服你也要抱,总摸来摸去的,我还有身体自由吗?”
“……”解予安发誓自己起身时,只是想来看看这件衣服对方穿着是否合身。
也不知怎么的,这双手就像有了自我意识般,不受他控制地搂到了青年腰上。
事实如此,对此他也百口莫辩。
但手下的触感实在是温软柔韧,既已抱住了,也挨了骂,他便索性手臂环绕着更抱紧了几分,弓着身将脑袋搭在青年肩膀上,睁着静谧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注视镜中俊逸漂亮的青年。
纪轻舟也就是随口责备一句,对他这般黏糊的行为举止早就习以为常。
拉了拉袖口道:“还可以啊,我以为这衣服版型会不太行,结果它肩膀和臂长的松量做得还挺大,蛮合适的。”
“怎么样,你觉得好看吗?”他对上镜中男子的目光问。
“很好。”解予安简言回答,眼底漾着温柔之意。
简直不能更好看了,他心里暗忖。
纪轻舟本就皮肤白,又穿着一身光滑顺亮的丝质长袍,月白的料子映衬得他的面颊愈发光洁如玉,墨发黛眉,文雅俊俏得真好似画中人一般,令人移不开眼。
思量着,解予安这会儿忽然想起去年某次,纪轻舟第一次穿长衫时,便令一干人等惊艳得呆然失语之事。
当时的他还未复明,只能兀自不快、暗暗心急。
此刻,总算轮到他独享这视觉盛宴了。
可才沉浸于这欢悦的幸福感中不久,解予安想起对方明日就要回上海,又提起了心来,微垂眼睑,贴着他耳畔低沉道:
“我如今,是一点清白之身也不剩了,你再也离不了了。”
纪轻舟一派无辜地歪了歪头:“这之间有什么关联吗?照理说,我都将你吃干抹净了,自然要去找下一个新鲜的了。”
解予安明知他在逗弄自己,仍是控制不住神色,语气稍显冷然:“别拿此事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了。”纪轻舟试图推开他的怀抱,结果对方听了他的话,一双手臂反倒坚固得跟钢铁似的禁锢着他不放。
他便侧转过身道:“别忘了我们还在闹离婚呢,你以为睡完了就万事大吉了?我可不在乎这个。”
解予安抿了抿唇,冷淡的面庞上又浮起愠恼之色,正色道:“你若真敢这么做,我便登报,将你对我所做的种种,添油加醋全部登载上去,看谁还敢要你这负心汉。”
纪轻舟毫无语气地“哇”了一声,朝他竖了竖拇指,用着哄小孩般的话语赞叹道:“元宝,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