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凝视正低头作画的人影,语气低沉问:“理由呢?因为我打算去南京?”
纪轻舟不耐烦地蹙了下眉,搁下画笔,正欲张口,瞥见一旁的祝韧青,又道:“小祝,你忙完先出去。”
祝韧青将一只棉花枕头从布袋子中取出,拍了拍放在折叠整齐的薄被上,闻言他动作稍顿,瞟了眼伫立窗前的男子,迟疑地点头应了声“好”。
接着便收起袋子,步伐安静地走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在迈步去对面的储物间安放杂物前,他听见书房里传来了他先生的嗓音,不禁停住了脚步。
“你以为我说离婚是在跟你开玩笑?”
见祝韧青出去,纪轻舟便靠在了椅背上,抬眸对上男子目光道。
解予安神色紧绷,冷峻直言:“我不会离,你想都别想。”
“呵,说什么离婚,其实以我们的关系,压根连离的必要都没有。”
纪轻舟轻嗤了声,多少带着点不忿道:“你还不知道吧,当初和你哥拜堂的也不是我,我们从头到尾一点婚姻关系也没有,完全是个自由人,你眼睛能治好,真该好好感谢感谢张医师,叫那狗屁冲喜的封建迷信都见鬼去。”
他满不在乎地吐露了真相,却令听者瞬间心颤失语。
解予安双唇紧抿着,微蹙的眉宇凛凛庄重,却又无端透着郁郁之色。
半晌,才镇定口吻,缓声道:“即便、即便拜堂的不是你,你也必须对我的清白负责,我说过,这方面我是保守派。”
“什么清白?”纪轻舟神情一怔,下意识反驳:“我又没睡过你,为什么要对你负责?”
“都看完了,你说呢?”
“哪看完了,你哪次不是就露个小元宝,它能代表你的全部吗?你要是承认这点,那我也无话可说。”
解予安默然不语,挂着副凛若冰霜的面色,突然抬手扯起了领带。
纪轻舟见状立即喝止:“诶,你别脱,现在看的不算。”
解予安依然单手解下了领带,语气冷淡道:“你想什么?有些气闷而已。”
气他分明不久前还抱着自己说不会离开,转眼用离婚威胁自己时却又毫不犹豫,一个人怎能如此的寡情薄意。
纪轻舟自然不承认自己想歪了,揉了揉头发,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拜托你回去吧,别在这耗,我今天忙完估计都得凌晨了。”
解予安垂眸看了眼他堆满了画稿的桌面,一言不发地提着领带走到了安乐椅旁,躺靠在摇椅上,阖起了双目,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
纪轻舟手臂搭在椅背上,见状无奈地点了点头:“行,你要坐这是吧,那你坐吧,别发出声音打扰我工作。”
说罢,就回过身来,拿起笔接着给画稿上色。
绵绵雨滴依旧啪嗒啪嗒地敲打着窗台,暮色渐渐低垂,玻璃窗上映出青年专注的身影。
眨眼又是一个钟头过去,期间解予安出去了一趟,不知做了什么,短短几分钟就回来了。
之后宋瑜儿又来了一趟,纪轻舟花了半小时给她讲课布置了修改作业。
约莫六点出头时,他终于完成了陆雪盈的礼服效果图,将画稿放到了桌角晾着。
正活动着肩颈手腕,这时房门再度被敲响,黄佑树专程送来了两人的晚饭,还有一只黑色的皮革手提箱。
看见那熟悉的食盒,纪轻舟就明白方才解予安出去做了什么。
黄佑树随手将手提箱放在了斗柜旁,提着食盒看向他问:“先生,您想在哪吃?”
纪轻舟确实有些饿了,闻言便将桌上的稿子画笔收了收,堆到了一旁,回道:“就放这吧。”
黄佑树将食盒放到了桌上,之后又贴心地去隔壁会客室,帮他家少爷提了张椅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