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抬手将他身上的长袍拢紧了几分,嗓音沉静道:“看会儿就进去,别着凉了。”
“可惜这边看不见断桥残雪,等会儿去火车站应该会路过吧……”
纪轻舟却浑然不觉寒冷,兀自地感慨欣赏着美景,倏而扭头朝对方笑道:“居然正好在生日这天,赶上了西湖雪景,你小子运气可真好,看来咱们元宝先生的二十二岁肯定能顺遂度过了。”
解予安不解道:“这和雪景有何关系,北方何处不下雪?”
“就是说你运气好嘛,这种时候就应该适当的迷信一些。”
纪轻舟真是服了他这寡淡的浪漫细胞,静静望了会儿雪景后,忽然提议:“诶,难得有这么好的风景,等会儿你穿上我送你的生日礼物,赶在出发前,叫良嬉姐给我们去楼下拍张合影,留个纪念吧。”
解予安闻言稍有些犹豫,他自然很愿意和纪轻舟拍照,可对方新送他的那套生日礼物实在过于显眼了,令他有些不好意思穿着。
解予安的生日,纪轻舟想了很多礼物,最后还是决定亲手给他做套衣服。
考虑到对方衣柜里少有浅色的西服,此次就专门设计定做了一套白色系的西装。
白底浅蓝细条纹的衬衣,米白色的双排扣戗驳领西服外套,再搭配上深蓝色的领带,与卡其色剪裁利落的羊毛大衣。
最后,作为点睛的饰品,制作了一枚独一无二的朱红色单瓣月季胸针。
见纪轻舟不等他答应,便转头进屋,从礼盒中取出那套衣服来,解予安面色很有些迟疑:“必须今日穿吗?是否过于醒目了?”
纪轻舟亲手为他定做的礼服,他自然也喜欢得很,可毕竟过两个小时就要出发去火车站了,想到赶路途中唯有自己穿得这样正式,好似一个轻薄浮夸的花花公子般,便令他有些羞赧。
“哪醒目了,不就是白色吗,甚至都不是纯白。”
纪轻舟劝说着,将那浅蓝细条纹的衬衣往他身前比了比,轻轻咋舌:“相信我的眼光,你穿这个肯定相当的英俊潇洒。再说今天不是还下雪了吗?你一出门就与雪景融为一体了,这才叫低调。”
“……”解予安仍有些踌躇不决。
“扭捏什么,”纪轻舟直接将衣服塞到了他的怀里,“都说了丈夫的美貌,妻子的荣耀,你还让不让我荣耀了?”
解予安无奈地理了理衣服,将那带着浓浓玫瑰香水味的西装整齐地挂到自己的手臂上,旋即侧头看向黑色礼盒中剩下的那朵朱红胸花,问:“这花可以不戴吧?”
“戴上呗,你今天过生日,总得特殊点嘛。”纪轻舟眨了眨眼道,“单瓣月季代表着甜蜜的爱情,你不想和我甜甜蜜蜜的嘛?”
“可是……”
“大不了拍完照了,你摘掉胸针,披件黑大衣压一压,这总可以了吧?”
听他这么说,解予安这才点头答应了下来。
纪轻舟顿然扬起唇角,捏了捏他的脸颊说:“行,那你先去洗漱换衣服,我去跟良嬉姐说一声。”
说罢,便快速扣好身上那夹棉长袍的扣子,对着玄关的穿衣镜稍微理了理头发,拉开房门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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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阵,解良嬉装扮完毕,戴着顶兔毛帽,穿着世纪牌的羊毛大衣,手里拿着台袖珍柯达照相机过来叫人。
推开门,只见她堂弟衣装整齐地站在沙发旁,正漫无目的地拨弄着沙发旁的盆栽植物。
那盆栽内盛放着娇艳的红山茶花,她乍一眼望去,还以为对方西服衣襟上佩戴的红花与盆栽盛开的是同一种,再仔细一瞧,才发觉是一枚胸针。
“诶呦,这是等不及要做新郎官了吗,穿得如此隆重?”解良嬉眼神揶揄地打量着他的新装扮道,“还配朵红花呢。”
“你懂什么。”解予安口吻淡淡地回了一句,顺势收手将什么东西往袖子里藏了藏。
解良嬉早习惯了他刻薄的嘴巴,也不觉得生气,转而问:“轻舟呢?”
“在洗漱。”
“真磨蹭,我先下去取个景,你们尽快下来。”她说罢,就拿着照相机出了房间,拉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