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吓了一跳,以为给对方亲出幻觉来了,忙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没事吧,怎么眼睛又聚焦不了了?”
“没事。”解予安这才转动了一下眼珠,凝聚起目光。
虽面颊耳廓透着红晕,似有羞涩,但那看似冷淡的眼眸,却又直白毫不掩饰地瞧着他。
“吓死了,还以为我真给你下毒了。”
纪轻舟收起了紧张心绪,随后轻笑了声,不无得意道:“看来还是我吻技好,都把你给亲懵了。”
解予安也没有反驳,只顾注视着对方那神采生动的脸庞,心里摇荡得不停。
光这么看着,身体便炙热起来。
他觉得自己确实需要冷静一下,于是垂下视线,缓缓收紧了怀抱,埋头在青年颈间,深深地嗅着他衣衫与肌肤的淡淡香气。
春日闲适的日光铺满了飘窗旁的安乐椅,朦胧淡白的光影里,两人面对面静静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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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个钟头后,纪轻舟又坐在了办公桌旁画图。
而桌子对面的安乐椅上,某人姿势悠闲地躺在那,晒着太阳,眯着眸子,一动不动地注视他。
原本那安乐椅是背朝着办公桌的,解予安却将它一百八十度调换了方向,变成了正对着办公桌。
纪轻舟回回抬起头来,必能对上解某凝望的视线,即便他脸皮再厚,一直被这么盯视着,也有些吃不消。
忍不住找借口劝道:“你不是说眼睛还有点模糊,没彻底恢复吗?是不是该适度用眼啊?闭上眼睛睡会儿吧,别看我了。”
“嗯。”解予安应了声,听话地合起了眼休息。
纪轻舟却依旧望着他,在心里暗暗数秒。
果不其然,才数到第十秒,就看见某人又试探性地抬起了眼皮。
两人视线相碰的瞬间,解予安忙又装作未察觉的样子闭上了眼睛假寐。
纪轻舟险些被他的举动逗笑,大方道:“行了,都被我抓包了,别装了,想看就看吧。”
解予安闻言,便掀开了眼皮,继续眯着眸子,惬意地凝视着对方。
实际他也觉得自己这般行为有些痴傻,却又实在克制不住。
大概正因翘首以盼、心心念念了太久,此时这般静静注视的机会,才显得弥足珍贵。
纪轻舟见状也只能轻轻叹了口气。
左手撑着脑袋,右手拿着画笔,努力忽视那道目光,懒洋洋问:“说来,你之前恢复期是不是也能看见点啊?”
解予安闭了下眼睛,说:“隐约能看见些。”
“那你不会已经偷窥我很久了吧?”
“……”
纪轻舟见他沉默,就知晓了答案,摇了摇头感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连最正直的元宝小朋友也学坏了。”
解予安抿了抿唇,道:“近墨者黑。”
“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是跟我学坏的?”纪轻舟挑起了眉眼,转着笔笑吟吟道:“那显然,你只学到了皮毛。换成我是你,我就再装一阵,不仅偷看你睡觉,还要偷看你洗澡换衣服,但我不说,就等着你什么时候能发现。”
纪轻舟刚这么欣欣自得地一通说完,就见对方忽然按住扶手起身,一言不发地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习惯了解予安闭着眼手持手杖探路前进的模样,此刻男子就这么盯着他走来,纪轻舟竟莫名有一丝慌乱,手里转着的笔都掉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