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碰金色杯子,”他强忍着低声轻笑,“那是给吸血鬼准备的。”
我转身望去,距离几步外,一个浅色头发的男人倚在船窗边。他的眼睛乌黑,几乎可以融进浓郁的影子里,同样浅色的睫毛低垂在眼睛上面,目光透过睫毛望着我,里面闪动着一种充满兴趣的意味。
“这条如此重要的注意点,”我听着令人有些恼火的笑声,冷冷地说道,“也许该写在牌子上挂到房间门口。”
“请别生气,”他慢慢走过来。
没了阴影的遮挡,我才发现这个男人有张非常俊美的面孔,浅色的头发是如盐霜般的银白色,长长的发尾被一条蓝色的丝带收束搭在肩头。要知道上一个容貌能得到我发自内心赞赏的男人还是我的现任丈夫。
“我绝没有嘲笑的意思。”
“你刚才的口气可不是这么说的。”他靠得有些近,这让我有些不自在,微微后退了半步。
“抱歉,让一位美丽的女士生气是绝不应该的,”他诚心实意地道歉,往前迈了半步,声音慵懒沙哑。我能听出里面潜藏的傲慢,但肯定没有歉意。
他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会道歉的人,我望着漆黑的眸子心想,同时又往后退步拉开距离,“我已经结婚了。”我冲他举了举新拿的银酒杯,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星子般的微弱反光。
他定睛望向戒指的目光里闪着火星,仔细看才会发觉那只是灯火的光亮在漆黑眸子里扑闪。
“噢,我的错,”他懊恼地蹙了下眉头,然而从肢体动作上看,会发现男人根本没有停止的意思,相反,他很享受这种氛围带给自己的乐趣,“一定是因为你长得太像一个故人了。”
“前女友,”我嗤笑了声,“还是前妻?”
“我的小妹妹。”他轻声说。
这答案让我有些意外,因为男人说话的语气完全不能联想到是在介绍自己的姐妹。
“你的家庭关系一定挺复杂的,”我挑挑眉毛,提起杯子抿了口。
“曾经,”他也浅浅呷了口,“在家庭成员死掉大半后,现在简单多了。”
我这才发现对面手里的赫然是刚才拿错的金杯。这人是吸血鬼?我瞥着杯子的目光闪了下。
他很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笑得轻蔑,“我不是那种低等的族类。”
“那么看来你一定是位尊贵的纯血统巫师了,”我带着点嘲讽地说道,“普通的酒已经不能满足你们的身份了吗?”
“这不是人血,”他再次举起金杯在我面前轻轻晃了晃,接着微微倾身说,“生物的力量蕴含在血液中,适当饮用没有坏处。而且应该是我们。”不知不觉间他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接触的皮肤上传来一阵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