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当初在淮府,香儿也只照顾她的吃穿,她不习惯旁人伺候。
丫鬟一愣,放下脸盆,应了“是”,带上门出去了。
淮鸢这才松了口气,极快地梳洗完毕,换上太医服,又听见丫鬟隔着门道:“王爷着人备了早点,小姐是路上用还是在屋里用?”
淮鸢问道:“你家王爷在哪里用?”
丫鬟道:“王爷都是在府里用完了才出门的。”
淮鸢哦了一声,道:“那我也在屋里吃吧。”
几位丫鬟涌入,不多时圆桌摆满了餐盘,多是些清淡小菜,就着白粥,淮鸢吃了大半。
她擦了擦嘴,看了眼日头,道:“麻烦你们收拾了,时候不早,我得出门了。”
丫鬟自然知晓她是宫里太医,且在陈叔频频暗示下,下人们都大抵猜到,她很可能会是将来的王妃。
能得了这个伺候的差事,还是万人争渡独木桥竞争来的,只为在将来王府女主人面前混个眼熟。
太妃身子弱,管不了事,王爷又是男子,虽近几年一手包揽府内大小事,不过待王妃入府,府内的一切权力自然转交过去,讨好了她,便是讨好了管事的主子。
因而丫鬟自然恭敬得不行,道:“小姐一路平安。”
淮鸢被她逗乐,笑着走出院子。
走到大门,看见晏屿青正和陈叔说着什么,待走近,二人又不说了,齐齐望向她。
晏屿青道:“走吧。”
许是昨夜睡得太晚,淮鸢一上马车困得紧,短短路程,她靠着垫子又打了一盹,睡得浅,马车一停她便醒了。
马车停在宫墙外,淮鸢道:“我下车走。”
左不过一段路,走走也清醒。
晏屿青替她捂好暖手炉,道:“小心些。”
淮鸢应了声,掀开帘子,跳下马车,动作一气呵成,没半分不舍。
大年初一宫里值班的太医只两人,舍所内较往日安静许多,淮鸢索性带了换洗衣物在宫里住下。
另一位值班太医张太医年过花甲,本已到了告老还乡的年纪,却因医术高超,被皇帝亲口下令俸禄加倍,许他儿子在朝中做官,强留了下来。
虽是本职工作,淮鸢仍看不惯应是颐养天年的年纪还操劳着一大堆琐事,见他顶着半头白发,手里来来回回翻看脉案,淮鸢走上前道:“张太医,我手里闲着,有什么能帮您的吗?”
张太医抬眸瞥了她一眼,问道:“你怎会闲着?贵妃公主看重你,开年第一日你是一定要去的,何贵人的胎也要你顾,如此半日便过去了,余下的妃嫔就算你我各一半,也是忙得很。”
淮鸢笑道:“我一心向学,不怕忙,就怕闲着。”
张太医鼻子哼了一声,道:“既然如此,昨夜太后突发头疾,太医已经开了药,今日便你接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