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是临时的,标记也是。
这组临时标记其实现在就应该失效了,但它们现在还有淡淡的痕迹。
卿鸢这次的脑回路没和狼王合上,有点茫然地问:「你们还需要远程治疗吗?」
狼王看她的眼底翻起深沉又汹涌的情绪,又摇了摇头:「我们暂时没有接到下一个派遣任务的通知。」
那为什么还要标记呢?在卿鸢看来,标记对哨兵来说就是个限制自由,贬低自尊的存在,不然疯狼他们怎么会那么抵触标记?
有时候异化哨兵的反应要更真实一些,正统哨兵总是习惯性地为了大局,为了军区牺牲自己。
狼王没再说话,卿鸢以为这个话题就此结束,专心监督小水珠吃它不爱吃的半透明菌丝。
她也不爱吃,可当向导怎么能「挑食」呢?
正觉得噎得慌了,听到狼王再次开口:「卿鸢向导会不会觉得我很无趣?」
卿鸢被问愣了:「诀君队长说的无趣指的是什么?」
狼王低着眼睫沉默片刻,抬眼看向她:「在服侍向导的时候,像一块木头一样,不能带给向导任何刺激,让向导感觉很没兴致。」
卿鸢差点没呛到,狼王能不能别顶着那么正派的脸,说这种话,有种在反省自己为什么会被冷落嫌弃的「小妾」的感觉。
卿鸢都不好回答他的问题了,憋了半天摇头:「没有啊。」顿了顿,「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诀君想到了向导通过标记错发到他这里的「信息」,那些应该是发给诀隐和乌曜队长的。
很明显,向导和他们,尤其是诀隐沟通的时候会更轻松也更生动。
这不是向导的问题,是他让她太压抑无聊了。
她给诀隐进行永久标记的时候,他能分享到诀隐的感觉,当时他还在其他小队的面前,差点失态,很狼狈地躲了起来。
之后,他一边卑鄙地窃取诀隐从她那里得到的快感,一边通过诀隐窥探她的感受。
他觉得向导和诀隐在一起体验更好。
这个发现让他从诀隐那里偷来的欢愉都变成了刀子,狠狠扎在他的心里。
现实里的他也的确握住了刀刃,为了惩罚,或者说为了放纵自己利用狼族,利用亲兄弟间的共感做那些不要脸的事情,疼痛给了他放弃自尊,底线,原则的理由,让他放下刀,拿起别的。
血液混合着更为肮脏的液体从他指缝流下,痛和爽都一次又一次得达到极致。
可他没办法得到最后的释放。
因为他太在意了,在意诀隐能给她,但他不能的快乐。
全身的血管就这样一点点被堵住,连条缝隙都不剩,可心脏还在源源不断地泵出激烈疯狂的血液。
他觉得自己快要爆掉了。
诀君努力讲这些按捺在眼底,向导看不到的地方,不想吓到她:「诀隐……」说出这个名字就已经叫狼王很是羞愧了,声音艰涩地继续,「他是怎么做的?」
这和疯狼又有什么关系……卿鸢想到了狼族的共感,脸一下热起来:「你都感觉到了?」
狼王更加羞耻,但还坚持看着她,也没有允许自己隐瞒自己的罪恶:「不只感觉到了,而且我还在感觉到的时候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卿鸢感觉自己像要爆了的高压锅,她不想秒懂啊。
可她就是懂。
狼王没听到向导的指责,但能想到她现在得多么恶心,厌恶他,喉结又滚动了一下:「我知道我应该受到惩罚,所以我把自己锁了起来。」
把自己锁起来?卿鸢努力控制自己不往下看:「不用这样,我能理解……」
当时疯狼反应那么大,诀君队长有也正常。
「而且诀隐队长也没你想的那么厉害……挺一般的,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和他比较……你们各有各的赛道……」卿鸢好想给自己一巴掌,她在胡说八道什么?
好在她在乱七八糟的思绪里抓到了重点,看向狼王:「你是因为我给疯狼……诀隐队长他们小队做了永久标记吗?」
狼王被她看穿,低了下眼睫,接着抬起眼,对她点头:「是,我在嫉妒。」顿了顿,「嫉妒其他哨兵也是会给向导带来困扰的行为,我应该惩罚自己。」
他可别瞎惩罚自己了,卿鸢真的怕狼王一激动把自己给咔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