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县令心虚的回道,“面对侯府,所有反抗都是徒劳的,最终还可能搭上一家人的性命。”
“所以袁娘子对你而言,比不上仕途,以及所有的一切,”王大武鄙夷的看着袁父,“我刚入京时便与她相识,那段时日,她时常惦记着在孱陵县为官的父亲,为了不给你惹麻烦,而独自面对巴陵侯府的纨絝,她这样好的女子,为何会有你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父亲?”
袁父想开口反驳,却又觉得羞愧,他看着王大武,终还是说出了无奈,“将军尚且年轻,没有一家子需要供养,倘若将军到了我这个年纪,自然会明白。”
“我不明白。”王大武道,“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而受害之人还是自己女儿,却隐忍不发,甚至掩盖,如此包庇凶手,你们与行凶的禽兽又有何区别?”
“王将军!”袁父怒呵道,“我敬你是英雄,但不要太得寸进尺。”
王大武冷笑了起来,他替袁氏悲伤的同时,也为她生在这个家中而不值,“好,我最后再问一次,袁娘子她…是怎么死的?”
袁父陷入了沉默,良久后他才低头回道:“当我知道消息时,她已经遇害,并且…尸骨无存。”
王大武听后痛心疾首,并对这些世家子弟憎恶至极,他颤颤巍巍的起身,在打开房门出去的瞬间,整个人都差点被风暴吹倒。
屋外下起了大雨,王大武浑浑噩噩的朝庭院走去,脑海里都是袁氏生前的画面,与那天遇刺,绝望之时所看到袁氏给他的希望。
“你作为父亲,却不愿为自己的女儿申冤,我虽是粗人,但袁娘子于我有恩,我不能看着她遭受如此屈辱,而那凶手却仍旧逍遥法外。”王大武侧头说道。
袁父看着他单薄的身影,“没用的,巴陵侯府的人说过,她已化作灰烬,没有人证据,无论你做什么,都没有用。”
“懦夫,你不配做她的父亲!”王大武骂完后便走出了公廨,雨水打湿了他身上的衣衫,随着湿透,他的脚步也越发沉重,刚走出公廨便晕倒在了水泊中。
“王将军。”车夫吓得连忙跳下马车,县衙里官差也跑出来帮忙。
王大武身上的伤还没好全,车夫不敢松懈,于是驾着马车回到了楚京。
——楚京&mdot;萧宅——
正午时分,楚京城的上空与孱陵县一样阴雨绵绵,车夫停稳马车后,朝宅内大声呼救。
小桃带着两个人走了出来,并询问道车夫,“这是怎么了?”
车夫背着昏迷的王大武往东院赶,“王将军今日去了城南,好像是找一位娘子,但是没有找到,还与邻家一位老翁谈论了许久,随后便去了孱陵县,还见了孱陵县令,出来时浑浑噩噩的,没多久就晕倒了。”
“孱陵县令?”小桃疑惑道。
“好像王将军要找的那位娘子,是孱陵县令的女儿。”车夫回道。
“顾娘子。”车夫冒着雨将人送进院子里,并大喊道。
顾白薇听到呼唤便走了出来,“怎么会这样。”她连忙收拾出床榻,与小桃一同将王大武扶置榻上。
车夫便又将与小桃说的话复述了一遍,顾白薇听后,深深皱起了眉头,“一定是出什么事了,王将军才会如此,他的伤还没有痊愈,这么冷的天,怎能淋雨呢。”
“小桃,我需要碳盆。”顾白薇摸了摸王大武的额头,发现十分冰冷,于是吩咐小桃道。
“小桃这就去拿来。”
随后顾白薇翻出了一身干净的衣物,“老伯,劳烦你替王将军换一下衣裳。”
“好。”
顾白薇放下衣物便走出了房门,不一会儿,小桃端来了炭盆,王大武身上的湿衣服也被换下。
搬来炭盆后,屋子里渐渐暖和了起来,“不,不!”躺在榻上的王大武不断摇着头。
“不!”最后在惊吓中醒来。
“王将军。”顾白薇见他脸色十分的苍白,“你身上的伤还未痊愈。”
惊魂未定的王大武,悲伤的看着顾白薇,“顾娘子…”
“主君,王将军回来了,但却是抗回来的。”
屋外传来了小桃与萧怀玉的对话,听到王大武出了事,萧怀玉便赶到了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