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凌看她垂下头,不敢直视他身体的模样,不由冷笑道:“我们也算是名分上的夫妻,你不敢看我?”
凤栖顿了顿就接话:“仅只名分罢了。”
温凌把手巾扔进面盆,浑身仿佛散发着热气,被擦得发红的肌肤上仿佛能看出其下肌肉的搏动。
他走近过去,几乎要贴到她:“我可太为自己不值了!”
凤栖不由脸上发烫,竭力缩着身子:“不肯合卺的是你。白山黑水神在上,你不肯遵从婚约,是你背誓在先。”
他气得一把捏起她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我不和你合卺自然是要看你表现,看你母国的表现,但这就代表着你可以跑?”
他手扬起来,很想抽她一巴掌,但看她红云浮在面颊,又晕满眼眶的模样,劲儿便软了,说:“现如今我仍不会和你拜神立婚誓,但今晚就是要行夫妻之事不,你和你那些凤姓的堂姊妹们一样,在我们眼中和教坊司的玩物一个样子而已。”
他捏着她的下巴往上抬,抬到合适的角度,就强吻了上去。
凤栖自然是扭头不让他亲到,也果然惹怒了他,手指用力捏牢了不让她动弹,另一手用了三分力,扇了她脸蛋一记。
她的脸太嫩,果不其然就显出几个红彤彤的指印,果不其然就疼得哭了起来。
“没用的东西!”他没好气地骂她,“这都能哭!究竟是谁借你的胆子敢和我抗衡?!”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他终是又软了三分心肠,转身去拧了一把热手巾在她脸上的红印上敷着。
隔着手巾捧着她的脸,心里出神地想:她是怪我当年不履行和亲的婚约么?也怪自己当年算计得太多,怕婚约成为他的羁绊,所以两人闹掰,自己也有责任。
敷了一会儿,他把手巾丢进水盆,看她脸颊上湿湿的水汽,说:“那时是你先与我闹的,你若多体谅我几分,何至于你落到今日的田地?我们又何至于不能夫妻一样好好说话?”
他看她也转为啜泣,垂眸时睫毛湿漉漉沉甸甸的,不由又凑近了些:“我又是哪里不般配你?你看你后来不过找了个贼囚……你又何必这样糟蹋自己?”
他看见自己健壮白皙的胳膊,修长有力的双手,想着自己聪慧勇武世间绝顶,身份又如此尊贵,她却不珍惜,现在后悔又有何用?
也就是他还多怜惜着她,心底里总埋着对她的几分柔情。换做其他女人,哪个有这样好的命?
于是再次贴过去,动作愈发温柔,双手捧着她的脸蛋,缓缓把她的脸抬起来。
她被捆着双手,也抗不过他的力气,浑身被他贴紧了,他肌肤的热都透过她的衣衫传过来,身上淡淡的汗味和松针的清香一道袭入鼻腔,裹挟而来。
曾经,他的强权加上一点点温柔,使得多少女孩子拜服在他的英姿之下,一如此刻他铁硬的胳膊肌肉跳动,直抵着她的颈侧,危险感传导在她的脉搏,他的手指却异常轻柔地摩挲着她的脸颊;鹰翼一般的长眉,深潭似的眸子,像要吃人,又带着魅惑,目光一点点变朦胧,却直击人心要害。
“你的小名……叫亭卿?”他在她耳边喷着热气,问话问得很慢,“名字很好听。怎么不早告诉我?我自打知道,已经在心里叫了几百遍了……”
又说:“亭卿,亭卿,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今日要想活命,唯有靠我,以后要想活命,也唯有靠我,想不受罪,想我不打你、不对你用酷刑,只有靠哄得我高兴。”
哪怕是哄呢!
他还是期待他的退让、他的温柔,能让她有一点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