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穿被打裂了口子的衫裙和褙子,真是狼狈呢!
高云桐已经找出了绒布袋子装着的琵琶,对溶月示意。
溶月眼角余光果然正看见随着她来的那个将官狐疑地探头进来,似在打量她在做什么。
溶月接过琵琶,笑道:“是的,是的!但这里是不是磕坏了?”
高云桐说:“你调音试试看。”
溶月硬着头皮,把琵琶从袋子里拿出来,学着凤栖以往的模样调了调弦,拨了几下也不知成调不成调。
高云桐凑趣般说:“这声音真清亮!”
溶月脸都热了,又不得不说:“我配曲子试试音。”
心里祈祷:主子,以后派我什么差使,都不要派我弹琴吟唱这种……
咽了半天口水,才老了老面皮,下定决心,勉强拨了个《高阳台》的前奏,后面不会,就乱拨一气反正琵琶排音总是好听的。
关键是词,她先瞎哼哼了一阵,过了前奏实在不能再等了,于是装作像兴致上来了一样,带哼带吟,低低唱诵道:
“照野旌旗,山重地低,东风渐绿草木。
西风残马,隔栏泉音空诉。
高楼浮云今何处,风卷地,百草折覆。
有歌姬,叠鼓二刻,望断来路。
萋萋茂林多烟柳,盼归燕北来,梧桐春树。
登临庾楼,黎明相望三途。
折转雁道付新曲,天涯游、水脉萧疏。
向三更,铁衣寒透,窄径难步。”
好容易唱完,高云桐说:“好词!好曲!”鼓起掌来。
溶月脸红得滴血似的,故作不屑:“哼,咱们大王听了好几遍呢,也说好还需得你这小人来夸赞?”
那个有些狐疑的将官,听说温凌也听了好几遍,加之他自己是实在听不出什么,于是头又缩回去了。
高云桐低声说:“我懂她的意思了。接下来,我们要尽力弄两匹马。一会儿靺鞨人离开往南去,就打马往西城门走,我应该有机会带你离开。”
溶月真正紧张得直咽唾沫:“可是……可是他是专门来督着我找娘子的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