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叹着气:“你起来,咱们好好说话,再不许随意下跪。”妤妃只得站起,咸丰又道:“坐下。”她又坐下了。咸丰接着说道:“朕今日来,只是颇为感慨,当个皇帝着实累,不过发发牢骚罢了。”笑着:“如雅摄六宫事,朕赋予你协理之权,她到底资历浅显,你要好好地协助她,这样朕也就放心了。”妤妃应着:“皇上安心,侍奉皇后是臣妾的职责,臣妾定恪守本分,协理好六宫事宜。”咸丰接着道:“朕登基之后便冷淡了你们三人一些,致使你们心里不爽快,才引得漪丽僭越犯上。可皇后终究是皇后,即使她年纪小,你们也要尊重她,再不可惹出此种风波才好。”妤妃笑着:“皇上剖心至此,臣妾实在无地自容。请皇上安心,臣妾一为皇上嫔妃,定服从皇后管教,不敢犯上;二为皇上潜邸旧人,不说本分且说爱屋及乌,皇后是皇上挚爱,皇后难过皇上也就悲伤,臣妾怎么舍得惹皇上忧心难过?断断不会的。”咸丰抬头看着妤妃,脸上竟然浮现出颇为羞涩地笑意,又低头玩着茶盖:“朕着实喜欢皇后,能得皇后此等贤妻,朕亦此生无憾。”妤妃满眶的泪水,终究有些淡淡地失望,笑着:“臣妾定尽妃嫔本分,侍奉好皇上的此生无憾。”咸丰说道:“你且安心,朕不会让你屈居妃位,定会给你皇贵妃之位。”茶杯盖仍旧一起一放,接着说道:“朕只是感慨一番,这胸中万千情绪,总要发泄出来才好。朕虽贵为一国之君,可我天朝早已千疮百孔,国破家亡,什么天子,纯属扯淡。朕到底是肉眼凡胎,总有顾不到的地方,你们不要怨怪,本本分分的最好不过。”咸丰这一个个字吓得妤妃又坐不住了,赶紧握着皇帝的手,神情紧张:“皇上,臣妾只是后宫妇人,不要说这些话吓唬臣妾了,臣妾实在害怕。您如此宵衣旰(gàn)食,国家定会繁荣昌盛,国泰民安。”咸丰笑着,拍了拍妤妃的手:“你与师傅父女情深,朕总是无所顾忌,是朕的不是,再也不说这话了。”妤妃应着:“皇上言重了。”咸丰不在玩茶盖,正正身子,看着妤妃笑着:“朕一直担心你会像漪丽一样对皇后颇多怨言,可你一丝怨怪的话都没有,果然没有错看你。你好生协助皇后,朕定不会亏待你的。”妤妃擦着咸丰沾满茶水的手,应着:“臣妾明白,皇上安心。”咸丰看着妤妃白嫩地手,不禁赞美着:“你的手仍旧纤细稚嫩,真的如凝脂一般。”妤妃应着:“臣妾知道皇上喜欢,仍旧日日用牛乳浸泡,不敢懈怠。”咸丰点点头,站了起来:“好好歇息吧。”两人就寝了。众妃嫔齐聚寿康宫请早安,因为如雅腰伤不愈,太妃便免了她的晨昏定省。现在她已经大好,便赶紧过来请安了。此次过来请安,距离上次已经月余了,也是她被立为皇后之后的第一次请安。时过境迁,众人对她的态度也已经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了。玉兰跟在如雅的后面进入寿康宫,赵来庭扯着嗓子喊着:“皇后娘娘驾到”殿里坐满了妃嫔,听着皇后来了,都赶紧起身。太妃宝座上歪着眼,也跟着站了起来。皇后进来了,众人对她行着礼,她对着太妃行礼,看着太妃站起来了,赶忙说着:“太妃折煞臣妾了,您请坐。”太妃仍旧站着,笑道:“你到底是皇后了,哀家只是皇贵太妃,到底得识相一些。”坐下了,指了指椅子:“你也坐吧。”玉兰及如雅各自找位置,坐了下来。如雅赶忙说着:“臣妾月余没来请安了,心中实在愧疚,今日腰伤大好,就赶忙过来了。没想到仍旧珊珊来迟,请太妃恕罪。”太妃笑道:“皇后凤体违和,哀家怎敢怪罪。”有些哀伤了:“是啊,也该来了,做个交接嘛,明个就是封后大典了。中宫已有,从今以后,你们就不必来哀家这里晨昏定省了。”说完沉默着,脸上尽是失望之情。云嫔立即接话道:“太妃安心,晨昏定省只是规矩,请安问好原在人心,臣妾仍旧会日日来向太妃请安,不敢懈怠。”如雅立即接话道:“云嫔姐姐的话很是,不管有没有皇后,太妃仍旧是后宫之主,臣妾时刻谨记着。”如雅此话一说,众人赶忙应着:“臣妾们也时刻谨记着。”太妃苦笑着:“你们就拿好听的话哄吧,哀家没做过皇后,也不是太后,哪里来的后宫之主之说。”云嫔接话道:“太妃虽不是太后,却也是先帝亲封的皇贵妃,皇上亲封的皇贵太妃,后宫没有太后,您就是后宫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