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前些日子清池县县令上表的打稻箱,林姮荣微微一笑,小儿玩闹之作,倒是难登大雅之堂了,有了此文,好好操作一番,清儿未必不能行隐士之举。
到时候她们倚着唐家之势,外有瑢儿入朝为官,执掌全局,内有清儿枕石漱流,怀质抱真,林家三代之内无忧矣。
想到此处,她急忙蘸墨挥毫给林主夫去信一封,将此间种种述说分明,至于事成与否她并不担心,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作为林家这一代的领头人,她已无愧于先祖。
而此时的林府却是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听闻有同窗拜访自己,林清一愣,从脑海的犄角旮旯里翻出了有关面前三人的记忆。
简而言之,就是万年老二甲某,纨絝子弟乙某以及路人甲丙某。
林清:…………
原主还真是目下无尘呀。
见着往昔的这位天之骄子,王君然不禁感叹物是人非,天不遂人愿。
「林君,好久不见,可安好?」
林清还了一礼:「王君丶程君丶徐君安好。」
「昔日一别已三载,闻兄近日身体渐好,特来探望。」王君然拱手道。
「行啦,王兄,你就别在这文邹邹的了,大家在县学五六年了,这家伙什么德行还不清楚吗?」程妤云翻了个白眼,「我今儿来,就是想看看你过的怎么样,看样子还不错。」
语气里竟带着点惋惜。
林府的下人们闻言脸色都难看起来,这几人与少君有仇?
「程兄,太过无理了。」穿着一袭旧色长袍的徐絮挤出了几个字。
「呵,你算什么东西,若不是为了见许师,你怎么会在这假惺惺的叙什么同窗之谊?」程妤云冷嗤一声,最不耐烦读书人之间假惺惺的说教。
徐絮的脸猛地变成了酱紫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青,心里五味杂陈,自己读书天分确实不如人,考了三年才勉强有了秀才功名,听闻许举人在此为师所以才会走这一遭。
这事三人心知肚明,但这程妤云将她的脸面撕碎放在脚下踩跺,实在可恨。
「程君!徐兄!」见事态不对,王君然在林清玩味的眼神中硬着头皮赔礼:「林君见笑,这二人前些日子有些矛盾,故今日言语放肆了些。」
林清挑眉,不愧是女主前期的小弟之一,这眼力劲儿和圆滑劲儿没的说,她淡然一笑:「无妨,不过徐兄来找许师请教,程兄来见我现状,不知王兄所来为何?」
这话中透着几分玩味,王君然头皮一麻,觉得今日真是不宜出行,简直诸事不顺。
她深吸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几张文稿来:「近日县城此文风行,很多学馆以此文为幼童开蒙,闻《通文篇》乃是君所作,特来寻君。」
「你这可就找对人了。」听闻阿姊被欺负而急忙赶来的林瑢扬声道,看着面前这文质彬彬的女子她不由心生好感。
「《陈氏通文篇》就是阿姊写的,怎么样,是不是字字珠玑丶文采斐然,读之酣畅淋漓,让人拍案叫绝……」
眼见女主又要滔滔不绝,林清心里有几分无奈,她清了清嗓子:「瑢妹!」
阿姊?王君然眼中闪过一丝暗喜,这莫不是府君之女,她理了理衣袍:「确是如此,此文愈读愈觉精妙,初见简单,如随手拈来之作,细读才觉其中巧思。」
「是吧,是吧。」林瑢眼前一亮,如觅知音,和阿姊呆的越久她就越觉得天妒英才这个词是真实存在的,上天就是嫉妒阿姊的一身才华才让她体弱,不然阿姊怎么会屈居在这个小村子里。
两人迅速聊到一起,就《通文篇》的文稿从各方面吹彩虹屁,聊到下人来请入席林瑢还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