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袖头皮猛地一炸,扭脸去看他,才想起花有尽的眼睛是没有光的。他自然没料想方才的话也被他听去,咬着牙道:「我谁也不会杀,你少胡说。」
「好好,谁也不杀。」花有尽安慰道,「只是教主也好,兰泽也好,但凡知道你同旁人商量这种事,都会不喜欢你的。」口吻十分温柔,却已将他拖进了洞里。
紫袖听着他的声音,脊背一阵一阵发凉,只觉他比金错春还要可怕,逐渐要把手臂抽回来,花有尽却抓得紧了,说道:「我看你像是不大好,咱们商量商量,怎样把这件事瞒过去?」又在他耳畔道,「你瞧瞧,淋得透湿,还不把衣裳晾一晾呢。」说罢刺啦一声,在一片黑洞洞中显得尤其响亮。紫袖的袍子被他撕开一个口子,随即一只手便像蛇一般沿着胸腹向上游走,去解他的衣扣。
紫袖气息一滞,当即叫道:「你疯了?!」说着便往外挣,可浑身又痛又虚,哪里挣得过?花有尽的手如同铁钳,将他捏得牢牢地,一边哄着,一边又轻而易举扯破了两处衣衫。紫袖只觉腰背一空,已经露在了外头,心头剧震,当真有些慌了,伸手便打;只听见一声笑,花有尽连避也不避,自己伸出的手只碰到了他背后的斗笠。平素出掌击拳虎虎生风,此时软绵绵一无可取之处。
洞外雷电交加,洞中玉丝笠轻轻坠在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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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偶然遇到一个生气的事,
气到我原地托马斯全旋祭出我的青龙偃月刀…
这样生气只能跟写小说有关,所以好久都一个字也不想写不想发。
最后还是顶着「算了」两个字瘫倒。
现实可以膈应,但不能耽误他们发展感情!!!
我愤而更新。
抬头看标题,以忍医嗔,诚不我欺。感谢可爱小朋友的海星和评论~
金的拯救我干涸的心灵(此处微微夸张
没有评论时我的内心:我是已经不配得到大家的留言了么?
看到评论的我:汪汪汪!
第107章以忍医嗔(10)
紫袖伸手抵住花有尽的下巴,促声道:「你是不是喝了酒,吃了药?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自然知道,你有趣得很。」花有尽将他的手轻轻掰开,「你记不记得咱们说过,花为甚么才美?小家伙,花谢之前,是最艳的时候。还想在枝头多留一刻,甚至会拼命。我岂能错过这个时辰?」
两人已拐进洞里,紫袖只能听见一阵闷雷轰隆隆的低响。他此刻心中几乎慌乱得不能思考,花有尽的手在身上轻轻抚过,他推也好,挡也好,全然没有用处,焦急叫道:「你不怕我师父知道?」
花有尽仍然柔声道:「你不是也有怕他知道的事么?」紫袖奋力打掉他的手道:「我不怕他知道!我回去就告诉他!」
花有尽只笑道:「那就一起告诉他。咱们做下这样光彩的事,你应当比我更怕他知道罢?」
紫袖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像被他的话扼住了咽喉,满脑袋里都是那条被击沉的红鲤鱼。他清楚得很,花有尽对自己没有任何情意,他的手和金错春薅自己头发的手毫无二致,他只是想要看他在绝望中挣扎。他以此为乐。
一股发自内心深处的畏惧猛地涌了上来。那是平素还有力气时从未有过的畏惧。他此时手足俱软,自知无从反抗,只想拖延,开口声音都在打颤:「你不过是想胁迫我,何不对我好些,又何必用强?」
花有尽将他箍在身前,褪着他的衣衫说:「我若像你师父,像兰泽一样对你好,又能留下甚么痕迹?那时你挣命多有意思,如今恨意都被磨没了。」又遗憾笑道,「你被人伤成这个样子,才总算有了点生气。我竟没赶上,可是妒忌得很。」
说着话已将他衣袖扯下,紫袖只觉面前一热,竟是他凑了过来,勉强伸手挡住,口中不自觉地说:「不……不!」却又听他道:「不的话,就难免吃点苦头。」说罢凑在他肩上,紫袖只抓到他的头发,肩头却已剧痛,竟被他咬了一口,当下强忍着不出声。
花有尽在黑暗中触摸着自己的齿痕道:「因为你掉过两颗牙,这下不整齐了。」说罢便将他撂倒在地,紫袖自然扭来扭去如同癫狂,却仍是虚软而倒,被他按着胸口,如被一块巨石压住,连头也抬不起来。花有尽早已轻轻舔舐他的咬痕。
那湿热的舌头令他胸口窒闷欲呕,沉重躯体令他难以动弹;冲天恨意引燃了熊熊怒火,慌张无助,惊恐失措,全部堵在一处,叫他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字,只能像动物一般发出嗬嗬低呼,几乎急得晕去。他甚么也来不及想,唯有灵台一点清明绝不肯就范,无论碰到甚么都拼命撕扯,即便只如蚍蜉撼树,也妄想能将他就此扯离自己。
就在伸手四处乱抓时,手掌忽然一痛。这一丝尖利痛楚叫他定了定神,忙顺着摸去,原是方才挣扎时扯坏了那顶玉丝笠,手心从缺口划过,被那薄薄边缘刺进了皮肤。他此刻抓到甚么都如获至宝,奋力掏了一块残片紧紧握在手里;手掌越发痛了,却成了全身能自如动弹的最后一处,吸引着一丝微弱内息游向掌心。
花有尽轻咬着他的下巴,紫袖将脸扭向一旁,不跟他正面相对。只听他道:「若是不好,三涂引路,咱们再试一回。」手指轻轻戳着他脐下丹田。
紫袖听见这四个字浑身一抽,想起被逼散功的那一夜,梦呓一般说道:「踢……你踢过……」再也不管他手掌唇舌落在何处,抬起手挡住了眼睛。
花有尽感觉到他的动作,笑道:「不痛罢,这就哭了?」探下去的一只手便来回抚动。紫袖发出「呜」的一声呻吟,胳膊极慢极慢地擦过面颊,手背试着轻触他的侧脸。花有尽低声道:「比三涂引路舒服多了罢?」
紫袖沉默着几乎将牙齿咬碎,突然翻手抵在他的颈中,残馀的气力瞬间释放出来,将那块玉丝笠的残片绷得平直如刀,毫不犹豫切进了花有尽的脖子。
初见时,他将那顶斗笠踢向自己,只如利刃;今日原样奉还。
温热的液体突兀地涌了一手,无边黑暗中漂浮着诡异的咯咯声;紫袖感到身上覆盖的躯体一紧,当即拼命一推,朝侧边翻滚,却感觉到他探在自己小腹的手指最后加了一分力。
三涂引路。
曾经遭遇过一次,令他痛苦不堪的招式,此刻在毫无内力的丹田中打了一转,悄无声息便烟消云散了。
紫袖平平摊开四肢,细细倾听花有尽轻轻抽搐的声响,体味那一股满含着毒与恶意的内息就这样流失,只感到无限痛快,竟然露出了笑容。他在黑暗中低笑道:「没内力的人,中不了你的毒……我身具贪嗔痴三毒,已足够多了。我早不用丹田贮劲,因为一直不信你,这件事你绝不会知道;我被你坑过一次,也绝不再重蹈覆辙。」
不知花有尽听到与否,身边再也没了声息。
紫袖躺了一刻才爬起来坐在一旁,一头大汗重重落了下来;忽然爬开几步,去走道里摸常明剑,回来往他腿上连刺三四剑,又丢开去。他感到一股难以抑制的快活从心底升了起来,不禁对那不再说话的人道:「你错了,从见面错到现在。恨并没让我过得更好。无论是恨我自己,还是恨世间一切,都不足以撑着我活下去。是师父和兰大哥那样的人,叫我好起来了。你自然是不懂的,你求的不是好,你现在应当满意了……可是你休想如意。我不但不恨你,我还要给你念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