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嘉树一脚踢开倒在自己身上的尸体,笑笑说:“还有人要抓我吗?献祭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能让你现在就死。”混入人群的癸级干员架住了闹事者的脖子,而看不清面容的冯丕收起腰间的刀,李寅见到兜帽下的笑唇,大吼道:“你们要干什么!造反吗!”“闭嘴。”谭嘉树和岳夏衍异口同声,他有些讶异地看了岳夏衍一眼,他这个哥哥很少出现这样的情绪,愤怒,甚至是失望。岳夏衍紧紧握着江逝水的手,悲哀地看着畏惧又不甘心的众人,语气中带了些乞求:“我希望大家可以冷静一些……”“要死的人又不是你!”“操你妈的!这就是你们的冷静!”“刀都架到老子脖子上了!”“贪生怕死!你们都是怪物!”谭嘉树蹲在尸体旁边,他突然抬眼扫了一圈,锁定了那个说出贪生怕死的人:“你女儿在上海读书吧?谁知道以后会是什么结果呢?不怕死,要不要先为你女儿死一下?”男人咽了口唾沫,比起岳夏衍,他们更惧怕这个行事诡谲的谭嘉树。岳夏衍苦笑,他向前一步走过去,站在高处对所有人朗声说:“请求各位相信我一次,冷静下来思考一下。这个血字来源于何处?”不待回答,岳夏衍直接说了下去:“它源自抟转的活祭阵,抟转的刚被红线银铃阵传回妖监会,云扉便看到了十方阁那一侧的混乱。不待它多做反应,易东流已经往江逝水所在的方向跑去。云扉正犹豫自己要不要跟上去,却忽然在这五神宫中嗅到一缕古怪的气味——那是海风里的常会传来的味道,甚至有些像死鱼的腐臭。它循着气味一路小跑,最终跑到了白玉石阶中段的蓝花楹树下,云扉不可置信地望着那棵树,一阵花雨落下,它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混乱的人群之中。丝绦如彤云绕于蓝花楹枝干上,一双洁白赤足夹住一朵落花,轻轻踢向云扉所在的方向。它向上看去,一位头顶纯白鹿角的女人正扶着蓝花楹的主干,坐在碗口粗的横枝上。碧色衫裙被一串暗金珍珠系在胸口上方,绛紫上衫外头缀着段薄红半透软纱,更衬女人那雪玉般的肤色。抹着紫灰蔻丹的指甲拨弄着碎晶耳饰,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睛向云扉抛去如丝媚眼,泠泠的声线如清泉入耳:“认不得我了?朏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