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星夜忍不住轻声问:“你就这么确定吗?”“万一他是说真的呢?我是指,万一他是真的不想理你了呢?”徐嘉仪脸色沉下来,声音也变得沉稳严肃:“他傻你也傻?你看他那个样子,像吗?”“我进个医院,还没怎么着呢,他就吓得跟只难产了的大肚子流浪猫似的,那能是演出来的?”“看人不能光靠耳朵听,总得睁眼看这人都做了些什么、在你面前是什么样吧?”徐嘉仪说这番话时,眼神坚定,毫无迟疑,跟刚才为了面子犹豫的样子判若两人。对于她来说,暧昧期的进退来往都是游戏,可是上升到关系的本质,甚至一个人的本性,就不是了。只有在游戏里为了打出顶级操作,才需要每一招每一式都经过精确计算。她对这一点看得很清楚。於星夜忍不住想,那瑞德又做了些什么,在她面前又是什么样子的呢?她叹了口气,问:“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啊?”“怎么办?”徐嘉仪一把撂下手里的马克杯,在茶几上磕出响亮的一声。“当然是要去找他问个清楚。”眼看她放下杯子,就要起身去换衣服,於星夜连忙跟住:“你现在不难受了吗?可以出门了吗?你要去哪里找人啊?就算你知道他家在哪里,那万一他真的忙到不在家呢?虽然今天外面不冷但是你要不要还是多穿点吧?”徐嘉仪“嗤”了一声,停下来看她:“你干脆负责开车送我去吧?”“啊,我是没问题,你需要我陪你一起的话,我——”徐嘉仪冷笑着打断她:“不是陪我,是跟着我。”“你好好学着点,什么叫‘战术上的重视,战略上的藐视’。”徐嘉仪从衣帽间挑了一条胳膊肩膀哪哪都不遮着的裙子,外套也在下车的时候,临场脱在了车里。她以战斗速度化了个全妆,端着一箱子有一搭没一搭从家里各处捡出来的杂物,跑去敲秦念之家的门。秦念之住的地方,倒是离於星夜家不远,也属于步行到学校的距离范围。不过他是跟人合租,学校周边有不少这样的两人或者三人间,比起大hoe租金更便宜,房东一般是台湾人,或者印度老板。房子也都是那种老式的全木结构,外置的楼梯每一阶都是空悬的木板,踩上去咯吱作响。隔音也很差,东侧楼梯有人上下楼,住在西侧的都能听到动静。徐嘉仪像是顾虑到了这一点,又像是为了坐实自己的病人身份,敲门的力道放得很轻。是一个陌生的男生出来开的门,也是中国男生,戴着眼镜,头发剃得很短,脖子上还挂着一副笨重的头戴式耳机,看起来很呆。“找秦念之?我不知道他在没在家,你等会啊。”说完他回头朝屋子里喊:“秦念之!有人找,你在家吗?”屋里并没有及时传出回应。连守在楼梯口的於星夜都忍不住侧耳去听屋子里头的动静。大概就在他们都以为秦念之真的不在家的时候,他卧室的门被吱呀打开。“谁啊,来了。什么——”穿着t恤拖鞋的瘦高男生走出来,见到门口,面无表情抱着只纸箱的徐嘉仪,呆愣在半路,确认自己没有看错,才又勉强稳住脚步。“你这是做什么?”从於星夜的角度,看不清楚他到底是慌乱居多,还是镇定。她只听见徐嘉仪理所当然地一句:“你不是没空吗,那就我来呗。这是这段时间我家里多出来的东西,应该都是你留下来的,你确认一下没有遗漏就签收吧。”秦念之死死盯着她手里的那只敞口的纸箱。“你什么意思。”“跟你一个意思啊,要断就断干净。”作者有话说:感谢在2022-05-0123:46:06~2022-05-0223:40: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jivajivaka、一个飘啊飘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超爱做作业、20781021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大红戳无声地对峙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被秦念之一句话打破。“可是这里面的东西,没几样是我的吧。”场面陷入更加诡异的安静,仿佛陷入真空,脚下松动的木板都跟着一起屏声静气。这会儿於星夜已经不知道,她跟秦念之的室友,谁更尴尬了。而徐嘉仪竟然在这个时候,开始露出惊讶跟疑惑的表情,兀自嘀咕着:“是吗?不应该呀,明明之前都有叫他们把自己的东西清走的。”